黄衣胖子重叹,语气微颤,“大哥,咱爹娘过世得早,大哥自小就因一手好字出街以写字为谋生才把我拉扯大的,我深知大哥不易,只是如今你仿了丁贵妃给丁郡守的书信上的字体,临摹了一封私藏军火的假信,这可是欺君之罪!如今丁贵妃深得皇上宠爱,丁贵妃之事皇上不会不过问的,万一到时还是被发现了是封假信,这可是跌钉钉的死罪啊!”
褐衣瘦子转过身,朝黄衣胖子低声喝到,“行了,有左太尉在,他是何等本事你不也是不知晓?”
随即他抬眼四顾,发觉无人,便又压低声音,“如今丁郡守就被关在卢牙谷里,你我兄弟二人去那里名义上是为了救出丁郡守将他送回新安郡,我们再将此封信悄悄藏在卢牙谷里,待书信被人发现,丁郡守与丁贵妃的命数便由天来算了,也与你我兄弟二人无关,谁会想到那封信是我们造的呢?”
“我。”
自月影掩住的树上,头顶上传来的一声清冷而幽幽的声音,登时吓得两兄弟惊恐万状地拥在一起。
然而却只见一片叶子自树上翩翩飞落,却未看到任何人影,黄衣胖子双腿一软,“大哥……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致是幻觉吧。”褐衣瘦子咽了咽唾沫,宽抚黄衣胖子,“快些走吧。”
然而两人方转身,便看到立在两匹马前,如冰雕般冷冽面容的慕小夕。
“你?”两兄弟随即嚓嚓亮出短刀,“你是何人?”
慕小夕眸中映月,却渗出寒凉,射向那两兄弟,“宫廷护卫,夕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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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末。
慕小夕策马一路疾驰奔回宫里,想着此时丁贵妃将近入睡,现下去通报她还来得及连夜派人将新安郡郡守丁海救出。
她怀里揣紧一封假信,复杂的眸光盯着前方,早前便听闻左太尉身居高位却阴险毒恶,此番他如此一计正是一石四鸟。
若此封信传了出去,不仅拉得丁贵妃与丁海落罪,萧昇也脱不了干系,然而走私的军火却被左太尉一人独占。
慕小夕并不关忧谁谁谋反当朝昏君,然而却不能无视萧昇与丁贵妃落入圈套。
她一手扯着胯下马的缰绳,一手扯着身侧驮着两个麻袋的壮马,一路踏着泥泞的洼路,抄回宫城南城门。
方到城门,便看到一个壮硕的身影守在城门外,正是鸿武。
“夕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咦,这是何物?”
慕小夕侧头朝那两个麻袋撇撇嘴,“送给娘娘的礼物,娘娘呢?我有急事要寻她。”
鸿武面容尴尬,“婧姑娘说她随娘娘出宫了,留话让夕姑娘安心养伤便好。”
慕小夕心底一沉,知晓定是萧昇安排婧武阻她亲近丁贵妃。
然而事不宜迟,不容多想她便急忙拉住鸿武,“快随我一起去灏王府。”
“夕姑娘?”
未等鸿武愣回神,他已被慕小夕不由分说推上了那头托着两个麻袋的壮马上。
本来已被甩晕的两个人,自受到重压,惨叫声自麻袋里头传来,却被慕小夕甩去一鞭,壮马便驮着三个重物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