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卒和善如初的眉眼,轻声唤着,“小夕。”
慕小夕晃眼间只觉见到久别不见的人像是在做梦,然而睁眼清醒后那冰冷的袭潮扑面而来,瞬时惊坐起身,“空怡监寺尸骨现在何处?”
松卒叹着气将慕小夕领到一间冷窟里,打开门后一副黑色棺木俨然映入眼中。
她还在水音寺时原本与空怡监寺不甚相熟,然而却是因离寺前唯独空怡监寺一人对她的留恋,便让她将空怡记在了心里。
之后到了灏王府,偶尔收到来信也是出自空怡手笔,直到她离开了灏王府,再没收到过空怡寄过来的信,空怡也未曾在信上提及十四个月前水音寺已转了寺。
如今听闻空怡监寺因为寻她而毙命便愈发难受。
慕小夕入了冷窟反手带上了门,跪在棺木前,静静看着躺在棺木里面容依旧慈善却气韵不再的人。
半日后,她面色苍白冰冷地走去松卒的厢房。
“松卒执事?小夕有一事想与松卒执事确认。”
“你且说无妨。”
慕小夕从袖口探出苍白的拳头,展开手心漏出半块牌符,“此块牌符为何会在空怡监寺的身上?”
松卒摇摇头,低声叹息,“半个月前,听闻你还活着,还出现在了水音寺里,空怡便带着净秋与清真三人一道去水音寺寻你,结果在水音山下被京城里来的官兵挡着上不了山。后来在回来的路上便被持这些牌符的人追来,空怡身上中了箭,抵挡不过那些人,只折了此半块牌符藏在手中,回来后便毒发而亡了。”
慕小夕听到最后面容愈发冰冷,“毒?”
眸中乍射出的冷光吓得松卒忙得握住她的手,
“小夕,你背负的已经足够多了,莫要再将空怡的死加在你的身上,她的离去乃是天命,切莫挂心。”
“松卒执事……我没事,小夕惭愧,连累了全寺之人……只是明日可否容小夕悄悄跟在你们身后,小夕只想再给空怡监寺度法时尽一份薄念,然而松卒执事万不可告知全寺之人你们有见过我。”
松卒沉默了半晌,最终也未问清缘由,便点了点头,知道慕小夕此次回来并未打算留在寺里,只轻声叹息,“苦了你了,小夕今后有何打算?”
慕小夕低头看不清神色,“明日度法之后,我便需离开。而且我还活着的事,还请松卒执事一并掩盖住。”
“也罢,景一师太便说过小夕的命运本就不在此地,你且照顾好自己便可。空怡的事,你不必纠结于自身,净秋一时气恼才说了重话。”
慕小夕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朝松卒行了一礼。
松卒再叹:“切记,善念恶思皆有报,切莫执着过深。”
翌日,便如慕小夕所言,她悄悄地扮成村民模样,跟着松卒几个寺尼将空怡的棺木抬上了燕云山,正是全寺转寺后的新寺庙,燕云寺。
待度法完毕后,她便也悄悄地离开了燕云山,离开了竹敏镇。
一路策马,朝水音山小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