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昇的冷笑，启灵泰然自若再道：“贫僧原本想去寻师妹一同周游四海，师妹既然已经回来，贫僧自然需得留在她的身旁；卞太傅固然是药圣世家之门第，然而师妹最初沉睡的那三个月的身子状况还是贫僧最为清楚。”

提起那三个月，萧昇几乎将牙齿咬碎。

萧昇看着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心口一沉，“上车！”随后拂袖而去。

一行人继续向北，返回京城。

萧昇临时备来一辆马车留给慕小夕，却不让启灵一同入内。

慕小夕便下了马车坚持骑马并在启灵身旁，萧昇便也骑马插入两人中间阻隔。

面对萧昇的横行，慕小夕冷冷瞥了他一眼，但见他一张面容冷峻如初，一双沉眸却时不时看向自己，于是她便扭回头戴上帷帽，不再言语。

即便夜里入宿，萧昇也将她和启灵的客房隔离很远，自己则入住当间。

更别提用膳时三人同一起的饭桌上，慕小夕能同启灵说上什么话了。

如此诡异的三人行，三日后，便回到了京城。

入了城门后，慕小夕一时间又觉恍惚起来，回想起一年半前随同萧昇来京城，到如今再次归来，已不知变换了几番心境。

此次归来，她的念想，当先是救醒萧滢后，便去寻回三哥，尔后再做盘算。

－

灏王府。

已入夜。

依旧是梅林旁的善云阁，清淡梅香四溢蔓延。

听送茶来的面生侍女提及萧昇不知何由早已搬出瀚林园，如今他一直宿在善云阁里，他所住的厢房便是原来善云尼师寝房的隔壁。

侍女走后，慕小夕便一直呆呆地坐在成为善云尼师时自己的寝房内，也未曾点上灯火，幽然目光映在夜色下清清冷冷扫视着寝房内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许久，听到隔壁门有了动静，有人带上门出了屋。

脚步声踱到了慕小夕的窗外，借着月光，慕小夕看到窗外静静立着的笔直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顿了许久也未曾挪动一步，慕小夕暗暗捏紧了袖口里的匕首，闭着眼心里默念：你还要来骗我？

窗外的身影忽然甩袖大步离了去。

慕小夕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回来，想起侍女提及萧昇今夜要紧着出门办事了。

于是她便站起身悄悄出了门，捉摸着萧昇可能将启灵关起的寝房寻去。

一路梅花清香，暗香疏影间，离书阁不远处一间偏僻的房间亮着微微灯火。

已近子时，此时灏王府之人皆已入睡，萧昇也离了去，慕小夕只觉此灯火定是启灵留给自己的。

于是她便上前敲了敲门。

灯火却瞬时熄灭。

慕小夕暗暗一惊，“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