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虚掩，她推门而入，“师兄？”

她顿了顿，踏入门槛两步，里屋一片黑暗，慕小夕顺着门外传来的月光看向屏帐后方，“师兄睡了？许久不曾见面，我有话要问师兄，不然明日又无机会问了。”

无人应她，却有一丝酒气飘入鼻端，她忽觉不妙，扭身便朝门外退去。

屋门瞬间被人关上，慕小夕眼前有暗影一挪，便被他强劲的力道抵在了门的背后。

浓浓的酒气瞬间将她包围。

“你做什么？”

慕小夕瞪向将自己禁锢起来的暗影，她被拉扯到门背时拂入鼻端的熟悉味道便知是萧昇。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月光洒在他半边紧绷的侧颜上，只能看出他额头凸起的青筋。

“你又来骗我？”慕小夕忽然觉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恐惧钻入心头翻天覆地一番乱搅。

“我骗你甚？”

慕小夕挣扎不开，抬头盯着眼前看不清的黑影，冷声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早知晓水音寺转寺，为何不告诉我？你甚至还要差人去拆了水音寺！我回去之后你不让空怡监寺去寻我，还毒杀了她！”

“所以？……”萧昇嗓音暗哑，似地狱间发出的声音。

慕小夕蓦地睁大双眼，她多希望听到萧昇会给她解释为何不告诉她转寺之事，多希望他说空怡的死与他无关，他竟连十日之约都未等到，径直默认是他所为。

“所以你是等我杀你吗？”慕小夕压住内心翻涌，低沉问道。

萧昇哼出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何人？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心口猛然一抽，看着眼前陌生且周身带着恐怖气息的萧昇，只觉心口酸乏地疼痛。

慕小夕曾告诫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再流泪，然而此时却是不争气地心头颤动，颤出了泪水顺至眼眶，眼泪挣扎着便要掉落下来。

“想哭？”萧昇掐住她一双手，头抵到她的额头处，浓浓的醺意卷着冷冷的笑意。

“真哭还是假哭？还是假装柔弱又来欺我的怜悯？”

随即他抽出一只手捻出她藏在袖口里的匕首扔到地上，匕首反射的寒光瞬间映亮萧昇布满血丝而狠厉的双眼。

寒眸一晃而过，顷刻间却深深烙印在慕小夕的心里。

萧昇又摸向她的腰际除去针囊扔去一旁。

萧昇再度低沉地冷笑，“你在吃惊？是被我看穿了你的假装柔弱而吃惊吗？”

冷意沉沉肆虐慕小夕的全身，她忍不住地颤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面前如同地狱恶魔的他。

她紧紧咬着下唇，逼回泪水，“你果然无耻！”

萧昇一声轻笑，“我无耻又算得甚？比起你反复揉搓我的心，我无耻两回又如何！而你呢？你当初来京城便是为了利用我来杀我父皇，处心积虑说要留在我身旁，接近我后又去诈死、逃离，尔后又装护卫忠诚救下我；等我要娶你了，然后你再一次从我们的喜房逃走，消失数月后再主动现身回来……说吧，此次你所求又是为何？又想着要杀何人？还是不甘心想要再杀我父皇？”

慕小夕经他一番历数，身体抖得更厉害，一时间惶恐与痛楚占据了她所有颤抖的内心，她只好低着头咬着下唇不作言语。

见她低下头，萧昇立时暴怒，“说！你究竟所求为何？”

如同狂风袭来，震耳欲聋的怒声震得屋内烛台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