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言一字字念着她的名字，嘴角缓缓勾起冷笑，看向她身后的启灵，“他没告诉你，我去了何处吗？”

“我师兄？”慕小夕惊诧地往后看。

启灵此时也睁开了眼，对视了一眼慕小夕投来的诧异眸光，再平淡地扫向楚雪言，随后再闭上了双眼，嘴里依旧念着经声未断，只是眉头稍蹙，面色微微发白。

慕小夕立时回过神来，此时不能打扰启灵的经声，他入到了此梦境，一旦经言停止，他便会五脏六腑瞬间流血，严重者便会立刻毙命。

慕小夕转头对向楚雪言，“雪言，你能再次回来寻我，定是因为你前世的因果未曾完结，我若是能助到你的，会尽力相助；我知道如今你是入魂在我的体内，你可知有人一直在等着你的回来，过去的一年发生过的事情我会将它理清，不会再伤害到你，我也会设法将你带出此地的。”

楚雪言额头的鸢蝶花闪出淡淡的红光，一双眼眸也泛出微红，她质疑地笑。

“有人在等我？你们一个个谁不是把我当成了妖孽要剔除的？你身后的师兄，你自己，还有萧昇给你喝的药！你的周围还有谁不是为了保住你而将我驱走的！你何必在此地假惺惺道与我说来相助我。”

她的声音说道最后微微有些激动，她额头的鸢蝶花也愈发亮出血红的晶光。

慕小夕急忙打断，“真的有人在等你，你可还记得卞南泽！”

楚雪言一听到他的名字，双眼噌地赤红起来，“莫要跟我提他！当初若不是他将我送人！我怎会死！”

慕小夕立即惊得后退几步，他不知道楚雪言与卞南泽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自从楚雪言入了她的梦境，她只能偶尔看到她与萧昇的一些过往，也大致了解楚雪言最后死去的状况。

然而方才听到楚雪言提及，一直苦苦暗中护着她灵魂的卞南泽，当初竟是亲手将楚雪言拱手送人！

忽然慕小夕不禁心中莫名地揪痛起来。

痛楚顷刻间肆虐全身，仿佛要将心口撕裂，一股股属于楚雪言与卞南泽过往的记忆与痛楚，瞬间涌入了她的脑中。

记忆仿佛如同楚雪言眼中的一根根锐芒厉刺，将慕小夕的心刺得百孔千疮。

她狠狠揪住自己的心口，被迫看到楚雪言的爱恨情仇。

慕小夕痛得倒在了地上，启灵见状眉头蹙得更甚，却是无法起身搀扶。

楚雪言扬起妖魅的狂笑，“怎么？你竟能感受到我心中的恨了！如此甚好！我回不回得去又会如何？终究是有你这么一人，代替了我，去卷噬害我亡命的萧昇，去磨掉卞南泽的光辉前程，我即便回不去，也有你可以替我复仇！”

慕小夕痛得伏在地上，艰难地抬头，被她的记忆洗刷过后，她看向悲戚愤怒的楚雪言，哑着嗓音道：

“雪言……你原来也曾深爱过卞南泽的吧，正因他曾负过你，你恨他，才去将自己的一心一意送给萧昇，你如此做，为的就是报复卞南泽吧……那，你想不想见一见，如今懊悔不堪的卞南泽？”

妖魅依旧翻飞纷扬，楚雪言一听，瞬时间赤红的眼眸竟流出了几滴眼泪。

“懊悔不堪？他那样心思缜密得可怕之人怎会觉得懊悔！你回去告诉他，他送我的这个光盾我不稀罕，还不如当初被你师兄灰飞烟灭散了去，他当初想我走，我走了，如今他想我回去，我为何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