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夕痛苦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大口地吸着凉气,好将凉气顺至心口缓一缓内心的灼痛,她咬着牙续道:
“雪言,当初你入到灏王府,我知道你与萧昇说,当初接近萧昇是为了挑拨皇室离间,还想过要杀了他,也是假的吧……你想让萧昇恨你,将你杀了,让他与卞南泽反目成仇;结果萧昇并没有杀你,还加倍对你好,于是你才对他动了情,最后才死于红莲的毒害……这些都不是卞南泽预料到的,终归他并不想你死去,他真的是在等你……”
“够了!”
楚雪言暴怒,罩在她周边的光盾隐隐变淡,此时漫天的飞絮也随着她的暴怒疯狂地卷噬着一切,天际也变得阴沉。
狂风肆虐,随着楚雪言高高扬起的长发在咆哮。
“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卞南泽,萧昇,还有你,慕小夕!”
楚雪言周身旋着数圈怒怨的寒气,怒怨泛着冷光穿摄出她所在的光盾。
她的双眼已被染得血红,映在冷光下妖邪鬼魅,绮丽冷艳。
她绛紫色的裙衫与长至脚踝的长发扬起卷噬在她周身的飞絮,生生将她与萧滢裹得严密无缝。
慕小夕顿时明了楚雪言要做什么,“雪言……不要啊……萧滢是无辜的!”
忽见天边破出几束刺眼的光束,光束直直射向包裹着楚雪言的飞絮,顷刻便将飞絮灼烧得化为乌有,同时洒出的光晕也渐渐模糊了眼前的梦境。
慕小夕蓦地回头,便看到启灵乌青紧绷而强忍着痛楚的面容,嘴角还流出鲜红的血。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套上了紫檀念珠,正是自己身上戴着的那串。
原来他竟已悄悄更换了伏魂的经言,此经言便是她当初在灵隐寺沉睡的三个月里,字字禅入她心底的经言,为的便是压制楚雪言的魂气。
“师兄,莫要念啊……”
……
飞絮退去,光束退去,眼前的悬崖山顶中的狂风咆哮怒吼也已消散。
萧滢的寝殿内,慕小夕猛地睁开眼便看见狂舞乱飞的纱幔,线的另一头,启灵已倒在地上,大口地吐血,双眼翻白似要昏了过去,而萧昇正紧紧掐住启灵的人中。
“师兄……”慕小夕急忙跑过去,无奈心口仍是灼痛,跑了一步便倒了下来。
“你快随他们出去!本王会带他去寻御医。”萧昇瞥来一眼朝慕小夕喊道,自己则抱起启灵便往屋外走。
这时房内急忙冲进来几个侍女将慕小夕搀扶了出去,皇帝已不知所踪。
两日后,慕小夕得知启灵已醒了过来,便稍微宽了心,然而她却不得走出御禅阁半步。
她这两日心口又开始灼痛,好在离开芦苇山前还有王柬开出的药方子备用。
她让一个宫女替她出去按着方子抓来药,自己熬了半日才将将得了半碗药汤。
御禅阁里极其清静,东面临青溪护城河,北面临山,后院便是一片宽敞的竹林,她的寝屋便是在隐蔽在竹林一角搭建起来的小木屋,小木屋除了小,搭建得却也别致幽静,未曾沾染一丝宫里的纸醉金迷。
竹林外便是高高的围墙,围墙外便有重兵把守。
得由竹林的清静,慕小夕喝完药后便会在竹林走上数圈,闻着青竹淡淡的香味,渐渐也缓了心头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