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昇投来阴冷的目光看向她，“你还有何话可说？启灵禅师那日也是受你的经咒所害，你竟连你师兄都不放过！还装成一副尊师敬长的模样！如今靖安公主仍是未醒，却时不时流出眼泪，你到底对靖安公主做了什么？”

慕小夕瞪着大眼盯着萧昇，她自然是不能让他知晓入魂诀的存在，更不能让他知晓楚雪言的还魂归来。

然而她却震惊于萧昇竟将她当成是加害启灵吐血和萧滢流泪的罪魁祸首。

“说！本王没这耐性！”萧昇厉喝着，眼中布满轻微血痕。

慕小夕低下头，压制内心汩起的寒凉，伏着身子朝萧昇深深叩下头。

“夕武那日的确是念错经言导致我师兄伤了肺腑而出血，然而夕武万万不会去伤害公主，公主的流泪许是因她的心里受到的冲击和愁郁一时间被逼了出来所致；这几日夕武在御禅阁静悟良久，已经寻出能够救醒公主的诵经法子，还请灏王爷能宽恕夕武，再给夕武一次机会，让夕武再尽力一试。”

“你以为本王还会再信你吗？再给你试一次她便能醒来吗？”

头顶传来的冷声压得慕小夕抬不起头，她闭紧双眼，仍旧镇定回答。

“夕武此次愿意以命相抵，不成功便成仁。若过程中公主有任何不测，灏王爷尽可以对夕武当场做出了断。”

良久，头顶上传不出回音。

倒是他身后又传来了沉顿的脚步声。

“朕准了！”

慕小夕一听，缓下一口气，抬起头镇定自若，看向萧昇身后的皇帝，“夕武恳求陛下再应允夕武一事，盼陛下能恩准夕武出宫去寻来一人和一物给公主诵经。”

皇帝神色肃然，微微挑眉，漆黑的眼眸深若古潭射出疑惑。

慕小夕从怀中掏出那串紫檀念珠，猛地一扯断，粒粒珠子瞬间洒落，跳动在地上快速地滚落到每一处角落，清脆纷杂的落地声响却震慑入某人的心尖。

萧昇身子猛地一僵，未看向慕小夕，面色却暗沉下来。

慕小夕面容平静，“陛下，此念珠乃师兄镇夕武体内巫气之物，夕武体内已服了半年药丸，巫气已消，念珠虽无需时刻贴身，却也不能远离；如今珠散在御禅阁，夕武便也只能留在御禅阁，即便是夕武离开了宫城，也必须在一日内返回，故夕武出宫后不会再次逃离。”

“朕也准了。”

“谢陛下。”

慕小夕再次埋头叩谢，再抬头时，余眼便看到黛色大氅翩飞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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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一角，萧昇笔挺拔高的身影立在亭阁内，幽凉地看着亭阁外的一片莲湖，此时碧澄的湖面已开始冒出了些新叶。

萧昇低声问向身后的人，“你的意思是，她果真是在折损自己的真气来念的经？”

他身后黑色道服的道姑缓缓摆动着拂尘，面容清淡却信誓旦旦，“回王爷，贫道看得真切，此前曾听道观师父提及，世间有些经乃度己也度人，此乃圣经；也有些经乃度己而损人，此乃魔经；还有一种经便是损己而度人，此种经仅有极少数人用，也极少数人会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