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卞南泽手里捏着不知名的几株草朝慕小夕踱了过来，“心口又痛了？”

慕小夕垂眼看着他手中的草，“能吃吗？”

卞南泽，“毒草，你想吃？”

慕小夕旋起她手中的刀，“喂给我的刀吧。”

－

入夜。

熊熊篝火映亮黑夜，散着酒气的浓郁烤肉香味扑鼻。

火光中，映得皇帝不畏岁月仍旧旗开得胜的喜悦，映得一群袅袅娜娜围在他身畔灌酒的妾妃花枝招展。

慕小夕冷冷看着那群女子，仿佛了解了为何丁贵妃不愿一同来此处的原由。

其余皇室的女眷们也是聚在了一处讨论着白日采下的花花蝶蝶，萧滢则窜到女眷的堆里托腮听着。

卞南泽与七个皇子们也围成另一团相互拼酒，吕淑贞则伴在萧昇身后。

慕小夕独自用匕首挑着脚下的碎石，坐在篝火旁与众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望了望天际，再回眸一眼不眨地盯着卞南泽的背影以及每位皇子的面孔，心念着入魂的三哥魂归何处？

萧昇未曾看一眼慕小夕，倒是萧佑时不时瞥来几眼对视向她朝皇子们投来的目光。

一丝尴尬生出，慕小夕便只好走出营帐，朝湖边走去，坐在湖边静心等着卞南泽的音讯。

待她不知扔了多少石子砸碎湖面的粼粼月光后，身后脚步声传来。

萧佑坐入慕小夕的身旁，“在等人？”

慕小夕看着萧佑的一脸月光，点头淡淡应答，“嗯。”

“五哥吗？”

慕小夕撇嘴一笑，“他不想见我，为何等他，我在等卞南泽。”

萧佑眸中月光暗淡，“哦，他待你可好？”

慕小夕又扔了一块石子砸碎刚刚平复的湖面上的圆月倒影，轻声吐出，“好。”

萧佑低头，“那便好。”

萧佑掏出怀中的禅符，映在月下的琥珀晶莹透亮，泛着微微荧光。

“有时候，我偶尔看到它印出一丝丝轻痕，便会突然害怕它会碎裂掉，然而那些轻痕不久便就消失了，反反复复，我便不知是否是我眼花了，还是她的心真的在不停地自伤然后再不停地掩饰？”

慕小夕静默良久，难得地认真，难得唤他的名，“萧佑，我当初所言禅符碎裂我便亡，是假的，它与我的心，无甚关联。”

良久，萧佑未发一言，月影婆娑映在渐渐又平静了的湖面，反射的光映照在萧佑已暗淡的面容上。

慕小夕开口打破良久的沉默，问道，“那你还会护好它吗？”

你还会与你五哥保持和睦吗？

萧佑低哑答，“会。”

“那便好。”

萧佑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了，转身之际，轻飘飘一句入到她的耳中，“你欺我的，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要你别欺瞒你自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