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逼近眼前的楚雪言,只让萧昇愈发沉痛地想起昨夜再次短暂醒来的慕小夕。
见楚雪言仍旧圈住自己脖颈不放,萧昇拨下她的手,岔开话题道:“罢了,我又不觉得乏了,不想睡了,这便要出去了,还有急事。”
语毕不顾僵愣原地的楚雪言,便扯了薄氅挂在身上,卷起一身淡漠离了去。
而被独留在房内的楚雪言,悲凉的眸中冉冉浮起冷凝,自嘲地一笑,“楚雪言,你怎的还如此傻。”
她扭过头来,凝视到了床榻沿边的微微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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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镇市镇中枢,也不过相当于京城的市郊偏角的人潮流量,偶尔稀稀疏疏来几拨人喧闹一阵便离了去。
五福轩酒楼便是市镇最受欢迎的酒楼,然而此时已清了场,被包场的一整层只独坐一人。
楚雪言坐在二楼的窗前,单手支颐定定盯着手中的禅符望了许久,微醺的眼眸中泛着冷光透进禅符晶莹剔透的琥珀中心,仿佛欲将其内在的光泽撕碎。
晨时萧昇离去后,楚雪言便拾起他掉落在榻沿边的禅符,想起入门时便看到他捏着此物坐着,于是便联想起是何人之物,顿时苦涩寒凉涌入她的心底。
楼下又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一阵喧哗,楚雪言撇过头望着楼下走来的一拨人,微醺的眼眸直直看向吸引了她涣散眸光的颀长身影。
此人一身蓝衣褐褂,正伫立在围着他禀报的一圈人当中,狭长的丹凤眼偶尔扬起凌锐。
楚雪言勾起笑,扬了扬眉,捻起一个酒盏探出窗户摔落下去。
蓝衣褐褂的人闻头顶生风袭来,顺手一捻便接了住楚雪言扔来的酒盏,他仰起一张俊俏的面容看向酒楼二楼探出头之人,看清是楚雪言后,便勾起了媚笑,丹凤眼张扬着邪光。
片刻后,五福轩酒楼二楼上来一人,经楚雪言出声允许,店仆让进了他。
正是元昶。
元昶踱近楚雪言,坐入她的对面,手掌利落旋着在楼下接住的酒盏,撩袍入座,笑道:“楚姑娘今日怎的有兴致请在下饮酒?”
楚雪言两指捏起酒壶,给他手中酒盏倒满一杯酒,唤来店仆加了两个菜。
她眼眸清冷,朝他慢悠悠出声,“你知晓我的姓氏,我却不知如何称呼你?总不能唤作是我宝贝的前夫吧?”
元昶笑了笑,“姑娘贵人多忘事,在下姓元,名昶,长南泽虚岁两岁。”
楚雪言故作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卞南泽相熟之人,所以你那日才放过我的咯?”
元昶点头,“若那日元某知晓南泽在附近跟着,便不会冒犯楚姑娘了,不过元某似乎并不是奔着楚姑娘去的,也正好奇为何楚姑娘会在那处出现?”
楚雪言扬眉直直看向他打量起来,并未答他的问题,“我怎的从未知晓卞南泽有过魏国相熟的人?”
元昶双眼一亮,“楚姑娘好眼力,一眼便看出元某是魏国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