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夜禅符丢失，他掐住自己脖颈时，那布满血纹泛着狂风暴雪般的冷眸，那样地绝情，也是那样的厌恶自己的双眸。

如此一样的面庞却已不一样的神情，已带入厚厚一层冰深深沉淀入她的心底，再也无法掀起曾经的波澜。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落冰冷的面颊。

楚雪言双手已渐渐开始能活动，她低下眼睫，泪水抵至她勾起的唇角，她品到了泪的咸味。

再抬眸时，便是一眸绚艳浮华而过的冷霜。

“五哥……”

她搜寻着在心底记忆力里，慕小夕呼唤萧昇时的情绪，满满地覆上自己的面庞，让自己面上满是温情，她朝他轻声地唤着。

萧昇眉心一动，瞬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耀着璧上的炫彩烛光。

“小夕……”萧昇眼中窜出惊喜，熠熠的光泽刺痛了楚雪言的心。

她眼角又流下了泪，再度轻唤：“五哥……是我，我渴。”

萧昇起身倒来一杯茶水，跃进了冰环柱里，落至楚雪言的身旁，扶着她便欲喂至她的唇边。

楚雪言避了开，盈出泪眸恳求，“五哥……此处冷，我想到外头喝。”

冰环柱里冰雾很浓，丝丝冰寒的确是冻人眼花缭乱，让人看不清面前人，只觉一片空濛。

萧昇看盯着楚雪言模糊的面容，只看到她有泪意，他面色暗了下来，“小夕，你且再忍忍，再熬上半日，我再抱你出去，你睡了七日，若是觉得冷了，便是你身体渐渐能回复如常了。你且再忍一会儿，先喝点热水暖暖身。”

楚雪言眸中泪水愈盛，她凑近他面庞盯着，虚弱道：“五哥，我体内的巫气已除，我自然是最清楚我体内的情况，你带我出去吧，我如今浑身已被冻得毫无知觉，外头如此晴好，我想出去暖暖身子，再等半日便就天暗下来了，明日指不定还不会有如此晴天可以晒晒暖阳。”

果然一看到楚雪言秋水瞳仁，他的眼眸一动，张了张口又闭合起来，显然有一丝不忍松动了他的坚定。

良久，他低声哄道：“你先喝水，若是觉得难受，我便在里处陪你度过此半日。”

楚雪言乖巧地将送到唇边的茶水饮入，然而却仍不甘心，仍是泪意的眸光涟漪澜澜，“五哥，我还是冷。”

萧昇脱下身上的薄氅覆在楚雪言背上，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再替她抹去嘴角溢出的水迹，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脊背，哄着，眼眸满是柔笑，“你乖，我在此处陪你，你且再忍忍。若是觉得难受了我给你揉揉肩吧。”

萧昇说完便探手到她的肩上轻柔地揉了起来。

楚雪言又是一颤，哽了言，看着他眼中尽是对慕小夕的星星盈盈的柔情，而痛至心骨。

楚雪言低下头，“五哥，我记得此处不远有一个温泉，我被困在着冰洞里七日，很想去泡泡温泉洗洗，若到了日落之时，天便就凉了。南泽昨日也说了我体内的巫气已除，已无大碍，不过早出洞半日罢了，不会影响我如何的。”

萧昇沉下脸，“你日日沉睡，如何能听到南泽说的话？”

楚雪言仰头，“我睡觉怎么就不能听你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