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佟追到河边时，便见只有昏迷过去的楚雪言，衣衫完整，无半点受伤痕迹。

“你们留在此处给我搜！看是何人曾经来过！”萧佟怒吼，身后十余名侍卫便朝周围丛林搜了去。

萧佟打横抱起楚雪言，走回了原处步上马车，连夜奔回定州昌镇。

一路上，萧佟盯着面容宁静的楚雪言，面色凝得暗沉。

……

飞絮漫天，悬崖山顶。

楚雪言被圈在厚厚数层冰球里，悬在了崖顶中央。

冰球里，楚雪言一身绛紫色的裙衫冻结了住不再飘摇，飞散的每一根发丝在冻结的空间里一动不动，冰洁如菊的面容平静毫无波澜。

一切仿若如初见时的安静及清逸。

慕小夕缓缓走近冰球，仰头看着冰球里宁静的容颜，静静地伫立良久，不知为何她会坠落得如此突然，且如今已是唤不醒她。

山顶上的飞絮轻轻缓缓飘荡，一片片轻落在冰球光滑的表面上，再缓缓滑落下来，仿若在轻柔地抚摸已触摸不到的身影。

慕小夕仍旧静静地看着她，隔着厚厚的一层冰，觉得此刻她的面容散出来的尽是无限的悲凉。

“十二妹。”

身后一声虚弱的呼唤。

慕小夕回过头，果真便看到了一身白衣飘灵的三哥。

她扑向了他，终于能感到许久感受不到的他的怀抱。

“三哥……你在哪？你可知我在寻你。”慕小夕抽噎起来。

三哥低咳了一声，身体仍旧虚弱，上一回被楚雪言的飞絮卷噬之后，每次醒来仍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慕小夕指着冰球里的楚雪言，“三哥，我知道你与她一样，也是入魂在别人体内，你告诉我你在何处？”

三哥摇摇头，神色虚弱，浓密的眉眼间有浅淡的光辉，“知道在何处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会与她一样，永久地被困于此地，永久地受寒冰的禁锢。”

慕小夕摇摇头，“三哥，你与她不一样，我会带你走，不会留在这是非之地，不会再跟是非之人有任何瓜葛，他们也不会伤害到你。”

三哥偏头朝她一笑，“你要带我去何处？”

“三哥你可还记得曼芝姐吗？”

三哥面容微微一顿，低头扯出苦笑，“十二妹见过她了？”

慕小夕水润雾眸光亮晶芒，“我还见到了小宇和小瑾了。”

三哥面容一苦，拧着眉头看向慕小夕。

慕小夕几乎掉下泪来，“正是三哥的小宇和小瑾！”

三哥身子一僵，半晌才从悲楚的眸光中晕出一点星辉，“他们都是真的？我以为只是我在此想象的幻影。”

慕小夕重重点头，“三哥，你不想亲自见见他们吗？”

三哥忽然面色一凝，捏着泛白的拳头堵住唇咳了几声，“十二妹，你该出去了。”

“三哥！”

却未等他再说出一句话，身影渐渐消退，只余浅淡的轮廓飘忽到空中。

“三哥！”慕小夕追上前去，却不慎跑到了悬崖边，瞬间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