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何人?”
头顶萧昇的声音伴随着他身上不停低落的水珠,溅入地面啪嗒声响的同时,也将话语冰冷地溅到了秦刚的耳中。
秦刚受伤的那只手臂仍被萧昇扭着,被刺伤的腿在方才落水之际还抽了筋。
“不说也罢,本王也能查出,不会给你留个痛快!”
此时,急切的脚步声从河道另一头跑来。
“王爷!”
“王爷!属下来迟!”
萧昇示意看了宋朋一眼,护卫道:“宋管事只是昏迷了过去。”
萧昇低下头狠狠扭着秦刚的手臂,却见秦刚面容痛苦却咬紧牙关不吭声。
“骨气倒是挺硬!”萧昇追来的护卫道:“暂时留他命,将他带回灏王府,无需送官。还有,不可外传今日事,尤其是宫里。”
“是,王爷!”
秦刚被追来的三名护卫架起身子走远后,萧昇这才端详着手中持着的青绿的剑,青石手柄,仿若新雕琢的刻印,却在河流经久冲刷变得柔滑。
萧昇收起了青石长剑,拿起护卫们送来的披风,走到躺倒路旁的仍旧昏迷的宋朋边上,探到他气息微弱,肩胛已染满鲜血,白色的衣袍上身已染满血迹。
萧昇低声道:“幸亏还知道给他留条命。”
萧昇将披风裹在宋朋身上,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仍在滴水,随后便抱起臃肿沉重的宋朋,架在马上,往灏王府走去,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湿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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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
牢狱后门入口处,一辆马车停下。
浓夜如同罩下的黑墨,将道路两旁染得模糊。
马车车夫身轻如燕,一下车便双足轻盈地点着阶梯,三两步便登到了一处狭窄的门口处。
那车夫伸手递给候在牢狱侯门入口处的狱卒一包物什,以及一枚剔透的玉佩,玉佩在暗中莹莹发光。
狱卒将玉佩看了几眼,确定了来者身份后,便将那包沉甸甸的物什退回给车夫,轻声道:“承蒙王爷前恩,万死不辞。此际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如此厚赏。”
车夫感激地谢过狱卒,便又立即返回马车处,掀帘探头入内,小声道:“王爷,可以进去了。”
萧昇身着轻便服装,同样打扮得低调,点了点头,撩开车帘,环顾了下周围浓沉迷蒙的夜,朝车夫道:“把车开走吧,勿需在此等候。”
萧昇向前走了一步,回过头朝车夫续道:“你不必再折回来了。”
车夫顿了片刻,吱呜,“王爷……”
“走!”
车夫不敢停顿,只好跨上马车前,渐渐朝浓沉夜的另一端驶去,本该嘎吱作响的马车仿若也能销声匿迹一般,车轮碾过之处未曾发出声响,也走得不留任何痕迹。
萧昇再看了一眼四周,便朝候在入口的狱卒点了点头。
披风撩起的寒气逼入夜色中,不一会儿他便闪进了囚狱里,后门入口随即便也封了起来,一张陈旧厚重的铁门仍旧仿若年久不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