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贵应机,兵不厌诈,乃寻常兵法。你连此理都不懂,所以即便你生在了帝王家,却与帝王无缘。”
听着萧之仲淡漠的语气轻轻飘来,瞬间又激得于烨一双桃花眼狰狞着怒火,“你当上了帝王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末国的昏君!”
萧之仲微微勾起淡淡的笑,缓缓吸了一口气,随即再轻缓舒出,仿佛只是在悠闲地顺畅着气息,他的忍耐力素来极好,别人越是激他,他越是有耐力,只除了面对曼芝。
他斜眼看向于烨,“你如何激我,我都不会杀你,你不过是想让曼芝在冥间看到我将你杀了,好促和她对你的怜悯罢了。你别忘了,曼芝,是我的夫人,而你,只是她的弟弟。”
于烨嗤笑,“你不要脸!夫人?曼芝何时成过亲?你给了她什么?我与曼芝相识八年,你不过与她邂逅了短短三个月而已。我知她深,伴她久,到了冥间,无需她怜悯,她也自然也会寻我,因为我是她的亲人。而你如今对她弃之如弊履,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你连提她名字都不配!”
萧之仲正视向他,语气冰冷地一字字道,:“你与她相识久又如何?她如今,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所以,我想将她安在何处便是何处,想去见她便去见她,不想见便不见!即便我哪一日回了冥间去,也能比你更快寻到她的。你别忘了,黄泉道上我可是走了无数个来回了,比你熟路。”
面对萧之仲的冷淡,于烨怒道:“你是她的毒!她瞎了眼才看上了你。谁说她是你的人了?只不过是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罢了……”
“不许你提孩子!他们本就不该存在!”萧之仲瞬间绷紧面容,黑沉的眼眸尽是冷刀。
他少有的暴怒,伴着他脚边的矮几顷刻间便被他踢碎。
如同突然卷来的黑风,于烨顿时一愣,最后醒悟到他方才的话语,惊恐道:“你把小瑾小宇都送哪儿去了?她们可是曼芝的命!”
萧之仲站起身,踱近被束缚手脚的于烨,手中执着的正是于烨的佩剑,剑尖直指他胸口,“当初是不是你对萧佟的马动过了手脚?才让他有机可趁接近了曼芝?才致使那两个孩子的出现?”
于烨木楞了一瞬,“什么?”忽而蓦地大惊,双眼顿时怒红了起来,“你个魔畜!”
他被束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挣扎,绳索将他的手腕都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他气得面色发白,白过抵在他胸口的剑尖。
“你莫要在此侮辱了曼芝!从她那日在河道上遇到你,便是她的灾难!你竟还如此辱她,不信她!你死一千遍受剐一万回都不足惜!萧之仲,我诅咒你!咒你夺不回江山,咒你万劫不复,咒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萧之仲的眼里只有血凝的光,“我是冥间走过来之人,在冥间诅咒再多也无用,所以你在此浪费再多口舌也是白费气力。”
他将剑尖往前再伸近于烨起伏的胸口,凉薄的唇微启,话语尖冷如刀刃,“欺我者,必亡!不管是何人。”
于烨瞪大眼,双唇泛白,“你莫要说,是你将曼芝弄昏迷过去的?你不会连她都当成了棋子!像你亲妹妹一样当成你夺回龙椅的棋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萧之仲并未承认,也未否认,黑幽冷沉的双眸划过一丝微芒。
犹记得多年前那夜,萧之仲问起曼芝关于萧佟时,曼芝也是如此怒对他道:“之仲,你若是不信我,便以我为棋好了。”
萧之仲只记得当时自己撇过头,“你若为棋,我如何能布得了局?不如就此散了。”
于是,他与曼芝,便就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