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夕打断他,“臻王爷,那日推你落塔的,的确是萧瑛我,并非魔。”
她犹记得她趁附在身上的一股暗沉的气流,想欲夺离萧佑当时眼里所有的温柔,想欲抽离他心里所有对自己的倾心。
此时的萧佑猛地一颤,拽住慕小夕的手也松了开,他满眼迷茫的颓唐的光,“小夕?……”
“臻王爷,我是萧瑛,至始至终,我都是我,而慕小夕,已死。”
萧昇上前将萧佑带离一步,朝慕小夕低沉道:“你走吧。”
见僵持着的萧昇及萧佑两人并无拔剑相向的意图,慕小夕低下眉眼,“多谢。”
她迈步走向候着的车舆,留下的背影落魄也决绝。
慕小夕一上到车舆后,便即刻奔回了宫里,回到那仍然被黑夜消沉笼罩的皇宫。
“五哥!不是这样的!那不是她,不是慕小夕!”萧佑放声大喊,声音颤抖如风。
“八弟,我们走吧。”
“五哥……我不能……五哥啊!”萧佑此时已哭了出来,哭得悲绝。
不知何人的叹息,也不知何人的心在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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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
离京都洛阳三百里外的一座山谷里,周围树林茂密,处处奇峰罗列。
此时骄阳炎炎,山里绿荫盎然,一派生机勃勃。
山谷的深处,极其隐秘的一颗老树后,掩着一个洞口。
洞口内与外头的骄阳如同天渊之别。
洞内皆是冰,如同梁国南谯湾一模一样的玄冰洞的架构,如镜晶莹的冰墙,皑皑的冰峰。
元昶给苏芮细心地披了件御寒的披风,牵着她走进深洞里,朝躺在冰床上的人走去。
“三弟,今日觉得如何了?”
元昶扬起丹凤眼的顽劣的笑意,看向躺在冰床上一身似雪白衣之人。
“比昨日好。”那人轻声回答。
元昶嘴角弯起笑,看了苏芮如秋水的眼眸,再看向冰床之人,“都说医者不自医,你自己治不了你自己,若不是我带你嫂子来此,她医术虽不如你,却也能替你治治动骨伤筋之类的小伤。”
白衣人微微浅笑,面庞苍俊精致,“多谢嫂子,恭喜你们。”
元昶道:“我师父走之前,本来便将你治愈差不多,千叮万嘱让你别下冰床,要躺够时日,你倒好,听到梁国璟雯公主要嫁来魏国,便如此着急忙慌要跑出此洞,活该你又摔了一跤,伤势加重。”
白衣人已坐起身,似雪衣袂耷下冰床的边缘,微笑,“她何时启程?”
苏芮掩唇一笑,“就快了,不过,似乎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来此,三弟你不嫌弃么?”
白衣人笑了笑,并未问及那小男孩是谁,“那再好不过了。”
苏芮看向元昶,调皮地眨眼,“我便说他没意见吧?”
元昶狭长的丹凤眼中尽显温柔及揶揄,毫不避讳自己的三弟便在眼前,抬手抚向苏芮的额际,柔柔一笑,“夫人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