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无短手。
这两个君王,一个杀手,三个人不分尊卑地把桌上各种馄饨席卷一空。蔡长安看着就笑得慈眉善目。
“蔡长安!你别悠着啊。”曌王看不下去,亲自夹了一个馄饨丢他碗里,“他们两个饿狼,都快吃干净了。”
他一早伴君,也是几乎什么都没吃,眼下肯定是饿得不行。
“喲,蔡公公,”梁以安这么一说,姜玲珑才发现蔡长安脸上夸张的两圈青黛,“您这是怎么了?昨儿没睡好?”
她可是一觉到了晌午才起来的。方才要面子,没好意思说。
“奴婢怎么了?”蔡长安自己没意识,伸手摸了摸被姜玲珑盯着看的脸,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奴婢今儿可是失礼了殿下?”
“他就是瞎操心。”梁以安接了姜玲珑话,不给蔡长安开口的机会,直接说,“一会儿让他在你这儿睡一觉,脸上睡不干净就不准回清元殿。”
蔡长安一惊,他脸上哪里不干净了,睡觉能睡好?不就是昨晚上醒得多了,不至于上脸吧?这般想着就又要下意识伸手。
姜玲珑认真盯着蔡长安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蔡公公你睡不好容易挂相,可不行啊。”她伸手指了指薛安边上的房间,“一会儿你去屋里睡,那屋干净的,被子都是新铺的。”
那原本是湘娘的房间,但自从姜玲珑要她和自己一屋之后,那间房便空置了下来,湘娘得空的时候会打扫一下。
蔡长安被说得头一次面露羞赧,对着曌王的旨意也不敢违背,只得点头应是,说了声有劳殿下。
饭后,梁以安提着一枚食盒,装了上下兩屉煎馄饨,留下蔡长安睡觉,自顾自地走了。
王宫之中,还有谁能让曌王亲自送食?
想也知道。
他不想人跟着,姜玲珑便留了蔡长安,蔡长安也心知肚明地乖乖去睡觉。
刚才郡主拿了铜镜给他照,这两个青圈高挂的,实在也是失礼于王上跟前。
他人在屋里,听着外头姜玲珑盯着司峥练字,依稀的说话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宫闱幽深,静谧无息,梁以安要了轿,一路去到一处红漆题字的院落门口。
头顶的匾额写着“落叶知秋”。这一处知秋院,是先帝在位时就分给暗影首领的宅院。
他阻了宫人通报,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轻轻推开了院门。
殷实菅正坐在院中,独自下棋,自己同自己博弈。听见动静,他抬头,见着是梁以安,眉眼一笑,就要推着轮椅过去迎接。
“老师不必拘礼,”梁以安走快两步到他面前坐下,“学生好些天没来看望您了。前些日子公务繁忙,江东不甚太平,便让长安过来,知道老师一切安好,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