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子里桀骜,所以总为我做些自降身份离经叛道的事。”
“他天性也洒脱,所以能够包容我结交三教九流,不讲规矩。”
“他像个大侠一样,忠肝义胆,热血真挚,从不计较得失。”
“关于他的优点,大概说一整晚都说不完。”
“所以不是时机的问题,是我先遇到了自己的那个对的人。对我而言,那个人,只有邝毓,也只能是邝毓。”
“我想我不能再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对你就太无礼了。以安哥哥,你知道吗,严格说来,我和我那三位兄长也不算真正有血缘关系,这事我二哥知道,邝毓也知道。但我们依旧情同兄妹,彼此珍惜。”
“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来给自己造什么便宜。我曾经为了自保,确实这么做过。可遇到邝毓之后,我变了。他是一个坦荡磊落的人,我不自觉地,也想要向他靠拢。”
“我们和别人不同,我们不是简简单单男女相见,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的关系。在紫霄宫的三年,在我心里是落了分量的。”
“你梁以安今日是生是死,我都要在这里同你一起面对。就像以前你守护我一样。以安哥哥,”姜玲珑的声音如潺潺溪水,缓缓流经人的心田,“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是家人,是彼此的信赖。我们——”
姜玲珑还没说完,就被梁以安展臂,轻轻一把拥在怀里。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间,连呼吸都显得沉静从容。
这一刻,梁以安在脑海里等了很久。
若是要与谁人相拥白头。
若是今日难逃噩运。
那这片刻的拥抱,已经如他所愿。
不知过了多久,梁以安闷声笑了。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好,不入宫,还想和霖国王族攀亲戚。”他作势嗅了嗅姜玲珑的头发,“也不洗洗,都有尘味了。”
“诶你!”姜玲珑一把推开他站起,手指摸了摸自己头皮又放去鼻子底下自己闻了闻。确实有些不明显的烟火味。她脸上立马就挂了相,“我这昨天今天为了你的事多辛苦!没来得及洗头还没怪你呢,这一进厨房,可不得有油烟味!”姜玲珑好歹是个姑娘,被人这么说当然跳脚不服气,伸手就要往梁以安的发冠里戳,“你我又不是神仙,一天天的都身无烟火,不惹尘埃的。我来给你闻闻,你是男的,肯定味道比我还大!”
她这一激动,也不顾及什么控制音量了,朝梁以安一顿吵闹。
惹得后者哈哈大笑。
“我有蔡长安,一天天伺候洗漱沐浴,哪像你一困就在院子躺椅上倒头就睡。”梁以安偏头躲过。
“你!仗势欺人!”
姜玲珑追着梁以安跑,气得直跺脚。
没有两步,外室传来一声巨响。正殿门上的锁链应声断裂。
是殷实菅回来了。
梁以安尚未见人,已经事先挡在了姜玲珑面前。
暗影很快入内点了油灯,殿内一下灯火通明。
殷实菅坐着轮椅,吱吱呀呀地进来,不出意外地看到内室里的梁以安和姜玲珑。
眼神倒是在见着躺在王榻上的蔡长安时,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姜玲珑并未害怕,她从梁以安身后出来,与他比肩,迎上殷实菅有些满足而又贪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