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宝林本来性子就急,宫中规矩那么多,她本是宫女礼制入宫,嫔妃的规矩她还在跟着宫中姑姑学习,哪知道事情会这么大,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是真的不知道有娘娘亲赐的香囊,这才造成这样的大错啊!莲栀你也是看到的,你来说说那天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她的家生丫头莲栀也连忙跪下,“回禀皇后娘娘,当日…当日奴婢就在我家主子身边侍候,尚制局宫女确实来送香囊,并没有提及皇后娘娘赏赐的事情…”
穗婕妤忍不住分辨,“同样一个宫女,来我们宫里时一五一十都说明白了,怎么到你宫里时该说的都没说,你这丫头是从家里带来的,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这样就稀里糊涂地遮掩过去,当真是恃宠而骄到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了么!?”
莲栀惊恐到止不住地磕头,“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没有撒谎…没有啊…”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既然牵扯到尚制局,五尚又涉及到后宫的方方面面,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既然现在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索性说个清楚,传尚制局涉事宫女。”
“下官尚制局宫女赵灵儿恭请各位娘娘金安。”灵儿得到传令后就连忙赶了过来,同时还把当日的托盘和香囊带了过来,此时正手举着楠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被挑剩下的香囊,其中便包括皇后娘娘亲赐的那个芍药花香囊。
“起来吧”,皇后身边的宫女伶俐地接过托盘,呈给皇后娘娘。
穗婕妤已经按耐不住,急于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就是这个香囊,修仪姐姐说的也是这个对吧?”
章修仪点了点头,肖宝林气急败坏,扑到灵儿身上就打掐,嘴里还念叨着,“你这蹄子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我!”
皇后立马呵止,“肖宝林放肆!仕家出身的宫女无罪岂能随便打骂!莲栀,还不拉着你主子!”
莲栀跌跌撞撞地爬过去,用了一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抱住肖宝林。
“她宫里的宫女岂止打骂,活得连宫婢都不如呢…”穗婕妤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饶是谁听起来不甚舒服。
皇后没有理穗婕妤,只示意让一脸泪水的灵儿继续说下去,
灵儿坐直身体,正了正神色,“回禀皇后娘娘,当日我到储秀宫肖宝林娘娘处送皇后娘娘御赐的香囊…”
“你闭嘴!”肖宝林已然忍不住,“皇后娘娘,这蹄子诬陷我,那日她半个字也未曾提到御赐这件事!”
灵儿徐徐拜下,“皇后娘娘明鉴,就如同刚才一样,当日肖宝林娘娘一句整话都不让下官说完,下官说自己刚从皇后娘娘处奉皇后娘娘旨意给各宫主子送香囊,肖宝林娘娘就疾言倨色呵止下官,随便捡了个扔给她的丫头,哄走了下官…”
灵儿顿了顿,“下官被哄出了储秀宫就再难进去,又不敢向皇后娘娘禀报,以免肖宝林娘娘觉得下官在污蔑她,于是便将这香囊奉在尚制局,昼夜难安。”
“随便捡了个?扔给丫头?还对传旨宫女疾言倨色?”穗婕妤不嫌事儿大,用阴阳怪气地语调,把灵儿话中每一处的关键词都着重复述了一遍,“看来肖妹妹并不喜欢香囊…或者是听到是皇后娘娘赏的便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