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几乎恍若隔世,时间原来真的可以让人把一切都遗忘掉…
……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只要有我一天,你们不可以动我孩儿分毫!”
昌延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惊恐而空洞地瞪着,贝齿狠狠地咬着,泪水涓涓地流出来,这世上本应该最亲近的人竟然要杀了她的孩子,“父亲,那可是您的亲外孙啊!”
“我又何尝不心疼!但血礼一行,我们就全部暴露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你就算保得了她一时,保得了她一世么?”
栀丝毫不退让,嘴角狰狞出笑意,“保得了一时?自从父亲让我验假血时,您就应该想过会有这一天!同样问您,杀了您的亲外孙,保得了你一时,又岂能保你一世?!”
国杖转过身不去看栀,背着手,“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长公主会在血礼上暴毙,到时族长那神棍自然脱不了干系,我再造个假天启,就说圣血已尽,应顺应天意,强留再无用之类的,废了那神族,整个凤平就在你我手上了!
他抬手狠狠地甩到身侧,继续愤懑着,“哼,当年左丞欺我不是王室出身,视我如草芥一般,如今族长这神棍亦逼得甚紧,这件事不需再多费口舌,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栀儿你放心,来日一定血债血偿!”
栀的双臂向着地面无力的垂下,兀自苦笑,“国杖大人好筹谋,原来…原来您早就已经暗自筹谋妥当,不用费心弄劳什子假天启了,请国杖大人把栀儿的命一并带走,直接坐实了圣血尽,岂不是更好…?”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国杖回身看着栀儿颓然之色,不免有些共情,他伸手虚扶着栀儿,“栀儿莫糊涂,虎毒尚且不食子,如若不是这事情迫在眉睫又毫无其他办法,我又怎会如此狠心!那也是我的外孙女啊!”
栀的眼睛突然一道光芒闪过,突然扑向国杖,跪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衣袖如同溺水之人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神期期艾艾却急切不已,“父亲,父亲!快从宫中抱进来一个孩童,我愿余生和长公主在外漂泊!或者…或者,或者我死!你们放过长公主就行,放过她!让我死!”
“啪…”,国杖的手掌在栀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掌印,语气中带有无限的失望和斥责,“你是凤平国的昌延王后,你有的不单单是一个孩子,更是整个凤平!过了这一关,你就可以保住你和王上往后所有的孩子!过不了这一关,你不单单要失去这个孩子,包括王上,包括你现在享有的一切,都将彻底失去!”
秀目含泪,栀捂着红肿的脸颊,耳朵里的嗡鸣声还未褪去,她楞楞地看着他的父亲,倔强地一动也不动,
杞,那是和杞的孩子,却是以另一种身份下和杞生育的孩子,所以她不配享有现在的一切,孩子…她还那么小那么软,保下她后自己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带着她浪迹他国?孤儿寡母无人照拂?纵使父亲接济,可父亲子女那么多,终有一天会舍弃自己这颗无用的棋子,到那时,我儿会衣衫褴褛,我儿会忍饥挨饿,我儿会流落街头…
“啊…”,这两难的境地让栀儿彻底崩溃,痛哭出声,哀戚她的孩子,哀戚她自己,哀戚她从公主灵手中偷来的人生竟是这般报应不爽。
听着公主栀撕心裂肺的哭喊,国杖眼中流过一丝丝妥协,他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万劫不复这种词,从来就不会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