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栀闻言心猛得向下一沉,伸手死死抓住国杖的衣角,“父亲…父亲,女儿错了,是女儿的错!女儿已然幡然醒悟,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不信您看看本宫现下的气色。”
国杖停住想要离开的脚步,看着如同抓住救命草的女儿,唇角略微抖动了一下,但仍旧难掩眼中的失望之色,
想到往后自己可能沦落的惨状,公主栀的眼中涓涓泪流,来不及也不敢去擦拭,眼睛眨也不眨,可是,即使到如今,她依旧介怀一件事情,
“其实,女儿一直介怀的还是长公主的死,只是没想到,于父于母,对待这件事情竟差别竟如此让人失望,但女儿依旧想向父亲您求一句真话,好解开女儿的这个心结,女儿就想问父亲一句,圣血尽那一出,是否出自父亲筹谋?”
国杖气极,又是长公主,还是长公主!他失望之色满溢,生生从公主栀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是天意!我并未筹谋过,血礼那日你晕倒后,我亲眼看到王上取血入石,也亲眼见到王上的血无法令混天石起任何反应!”
栀儿嘴角抑制不住地颤抖,发出的声音实难分辨清楚,“既然天意如此,为何…为何还要我儿性命!”
“简直是冥顽不灵!”国杖转身怒视着栀儿,“你既说了是天意,我又怎能未卜先知!难道你让老夫弃整族的安危于不顾?栀儿,你不可以那么自私!”
“我自私…我自私?”
栀儿只喃喃重复着父亲对自己的评判,急着想去为自身分辨。
她张口想说自己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艰难撑下这一切,然而自己内心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为了能和杞相伴终老。
复又张口想说自己是为了父亲才会手染鲜血,然而自己却实实在在是因为妒忌和不容人。
思来想去,自己着实不是一个君子,却抿了抿唇依旧不愿承认,只得扬了扬下巴,从牙缝里扯出一句,
“如若本宫自私,我儿就不会死!”
国杖揉了揉皱得发酸的眉头,摇了摇头,他这个女儿着实让自己头疼,到底辜负了自己为家族的将来殚精竭虑,一夜白头!
他越想越气,不再与公主栀做无谓的争辩,甩了衣袖,夺门而出!
整个大殿中就只剩下公主栀一个人端坐在正殿宝座之上,耳边是时常相伴的寂静,眼前是正午阳光从大开的殿门中照射进来铺的一地光亮,仿佛时间也随之凝滞了。
如此良久以后,她慢慢站起来,兀自踱步到阳光之下的殿门,“来人!传令下去,明天叫上所有的嫔妃,本宫身体大好,当然要和众多姐妹好好见上一面!”
……
侍女吩咐下去以后,便有人送来了后宫记档,栀儿看着密密麻麻的记录,眉梢不停地颤抖着。
好,很好!这数月来,曾经与她许诺相伴终老的王上,可当真没有一日闲着的,日日夜夜有美人相伴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