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花丰的路很平顺,连只多余的鸟儿叫都没听见,更别说劫道的了。
好几次桃花都欲言又止想对应织初说点什么,但终是碍于隔帘有耳便没提,只是看着车窗外景色发呆。
应织初亦是靠在车壁上,浅浅睡了过去。
不知怎的,最近她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嗜睡了。
一路赶到花丰,她得睡过去大半路程。
待到回到客栈后,桃花便拉着还迷糊的应织初去到了二楼屋内。
连正做中饭的雪双也是不能避免地跟来凑场。
惊尘哀嚎了半天肚子饿也没能留住这三个姑娘。
“戚凉争,她们又鬼鬼祟祟合计什么呢?”
“不知道。”
戚凉争望着那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他的身影,心下亦是无言。
“那我们的中饭岂不是吃不上了?”惊尘惨呼。
“……”
“对了!我知道我们中饭怎么解决了!我赶车回来的路上恰好看见东街不远处有家楼子,嘿嘿,不如我们去打个牙祭?”惊尘提议道。
“没兴趣。”
“哎哎,别这么扫兴,那啥……你不去谁请客呀,你也知道我饭碗丢了没多久,最近手头也不太宽裕……”
戚凉争一顿,侧眸看着嬉皮笑脸的惊尘。
他手指无奈地挑过腰间的荷包,正想扔给后者,却被惊尘抓住时机,一把抓住男子手臂,拉拽着出门。
“走吧,走吧,你和我同去才好玩呢,毕竟那地方我不好意思自己去,你戚公子可是见过世面的,哈哈哈!”
“别挨我这么近。”
“哎呀呀,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我对你又没歪心思哈哈!”
“嘁,你倒是敢。”
二楼客房内
小小的桌子旁,挤满了三人。
应织初倒茶的手都是一抖,听着桃花拉着雪双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她大致也清楚了是何事。
原来,是戚凉争下了逐客令了。
雪双本就是奉了太后之命护送桃花回乡葬骨灰,如今此事一了,她们也该提上归程了。
可这两人现下商量的却是该怎么想方设法留下来。
雪双提议去附近的钱庄赊一笔还不上的大账,最好是记在戚凉争的名下,或者她再以戚凉争的名义去镰帮闹一顿刀剑血海,又或者是直接将这客栈抵押了出去,带上得来的银子和包袱,直接不辞而别跑路他乡。
……?
应织初挑眉加托腮,看着这个初见含羞的雪双此时正口若悬河地忽悠着一脸呆懵的桃花。
甚至她每每提到这几个点时,桃花每每想发表点什么看法,都被雪双每每给按压了回去。
最后眼前只有一幅景象:
雪双握着桃花双手,满眼笃定地承诺着:“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留下来,我们绝对绝对不回那个牢笼似的皇宫。”
桃花脸上挂着泪串,脑袋点的跟小鸡叨米似的,感动不已。
又宽慰了桃花几句后,雪双才郑重提醒她,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如此缜密庞大的计划万万不可让大人得知。
让桃花一定要注意好演技,再三装作若无其事。
应织初瞧她俩瞧得眼珠都懒得转了,仿若石化。
直到桃花笑嘻嘻离开了,雪双才扶着额头大口喘气。
“累死我了。”她抱怨一声,接过应织初倒的茶水一口喝下。
“雪双,你跟你们大人有仇么?”应织初开门见山。
“没呀。”雪双诧异抬头,回道。
“那……”
……那你这几个损点子怎么字字不离你家大人呢?
见应织初停顿,雪双这才咬唇看了看门后,看桃花有没有回来偷听。
那个疑神疑鬼的样子,应织初嗅到了一丁丁的心疼。
“我也是没有办法,若不那样说,这小姑奶奶闹起来还不是让大人为难,偏偏又不能真拿她怎么着。”雪双小声解释。
“……原来如此。”应织初眉眼古怪。
“自然呀,姑娘你别担心,等我哄着这姑奶奶上路了,便将她敲晕了带回去,反正她是打不过我的。”雪双以为应织初担心自家大人,连忙宽慰道。
应织初摇摇头,心里腹诽:好命苦的桃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