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被抬进了萧家,透过缝隙看到了接轿的人站在了轿前。
“还不自己下来,难道还要我亲自搀你下来吗?”
外面响起一道清冷的男生,王生本就忐忑,这下更慌了,连忙下轿。
“小王爷,万万不可啊,新娘子现在脚不能沾地的。”老嚒嚒在一旁一惊一乍的,更是将王生最后的防线打破,在下轿的那一刻脚下一个趋咧,扯着轿帘就摔了下去,正摔进一个无比结实的胸膛里。
萧衔琼下意识的将人接在怀里,满脸的嫌弃,“真是麻烦,好歹是个大小姐,怎么连胸都没有,咯的人胸口疼。”
蒙在盖头下的王生不敢说话,本以为这位王爷会将自己就这样丢在地上,没想到这王爷掂了掂人,还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的规矩。”
新郎跨了火盆之后才将人放到地上,王生牵着红绸与萧衔琼并排走上高堂。
至于征婚人说了一些什么,他是一点不知道,在座的高朋都以为这位钟家来的新娘子害臊,在旁边笑话了不少。
与他人而言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与王生而言,这是一条踏往鬼门关的路。
这条路一点也不好走,是阿甘牵着他去了婚房之中,然后站在了旁边,倒像是个听候差遣的仆从。
“阿甘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王生怯懦糯的问了一句。
阿甘说:“怕你无聊。”
王生:“...”那这一脸的杀意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不必...”王生后面的话好没说呢,阿甘就要开门出去,本来也是要让阿甘出去的,可是这人一走,又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哎...不是,不是让你走的意思。”
其实王生就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之后该怎么办。
“阿甘姑娘,你就让我走吧,这一会儿东方花烛夜,就要露馅了,那萧家的小王爷是什么人呐,知道你们这么戏弄他,定是要结下梁子的,怎们两个人是会被他大卸八块的。”王生这辈子的愿望都很简单,他就想活着,其实当太监也蛮好的,能吃饱喝足,就这么混着,等老的时候怎么也能混个总管当当,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样子嘛!
没想到阿甘最后说道,“小姐吩咐什么,我做什么,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王生眼皮跳了一跳,“这可是你自己的命啊,怎么能这么无所谓呢,你不惜命我还惜命呢。”
说着就揭开盖头想要走,这逃,会被阿甘杀死,不逃会被萧衔琼杀死,这两条路无论哪一种都走不通,倒不如拼了。
王生的手还没碰上门呢,脖子一通,身子都发软,在转身后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阿甘的手刀。
在行的时候就是夜里了,王生揉着脖子,房里还是刚才的样子,阿甘还在旁边的位置站着。
“那小王爷呢?”王生看了看外面,这都大黑了,酒还没喝完吗?
阿甘看了一看王生,正准备说什么呢,门被狠命一推,进来一堆人。
这是闹洞房了?王生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新娘子,来,把改头揭掉,让我们一睹芳容,你们说好不好啊!”带头的人也是城中的纨绔少爷—王充。
“是啊,是啊,都说这钟家的千金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以后都是钟兄的人了,我们虽然尝不到摸不着,看总是能看的吧!”
“就是!”
这闹洞房起哄乃是常事。
王生吞了口口水,没有说话,那些人反而闹得更凶了。
“嘿,还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就是呀,小爷我今天就是要看看这钟小姐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随后王充借着酒意就要往前扑,王生直接缩到了床角,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虽然之前自己也震惊那钟情的化妆技术,竟然将自己活生生的画成了另外一个人,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这劫了,就有样学样的,自己将这妆容研究出来,多亏平时给那些小宫娥也施粉黛。
王生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信任,他知道这些公子爷看面容是看不出什么的,可时架不住他心虚啊,他一个太监,打破头的替一个姑娘家嫁人怕是这辈子只能遇上这么一次,且就算是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信啊。
“哎呦!”王充痛叫一声,“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快放开我?”
原来是阿甘一步上前捏住了王充的虎口,将人拦了下来,“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揭盖头那得是小王爷自己来揭,轮不到你。”
王生在心里对阿甘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这阿甘一定是少根筋,敢对这样的公子哥下手,真是不怕死。
这王充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反而更加的过分,揉着自己的虎口指着阿甘,“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小婢女也敢这样对我?我拿钟家小姐没办法,难道还拿你没办法吗?”
然后就出现了阿甘举着剑,剑尖抵在王充的脖子处,扎出了血。
王生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又庆幸阿甘在,又不庆幸她在。
这树敌怎么越来越多了?
“算了吧,王兄,你这样确实不地道,怎么说这已经是萧兄过了堂了妻子,咱们得尊称声嫂子才是,若真想见,来日方长,以后还是能够见的到的。”
有人见阿甘这样厉害,嘴上服了软。
王充简直就是个愣头青,还叫嚣着,“嘿,我进入就还不信了,萧兄呢?萧兄呢?我就不信,我要瞧瞧这新娘子,萧兄还能不乐意?”
阿甘一个冷冽的眼神将人瞪的退了几步,这王充还真是又莽又凶啊。
王生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虽然说阿甘是掳他的元凶,但若是没有他,指不定今日就要被这些人欺负了。
就在这时,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萧衔琼红着一双眼睛,手中还拿着酒壶。
“你们在这儿呢,让我一顿好找,来来来,兄弟们,我们回席上继续喝!”
这话一说,屋内十几人都纷纷说好,唯有王充叫到,“萧兄,萧兄,听说你这新娘子漂亮,让我们这些兄弟来看看呀!”
然后一屋子的人都尴尬的头皮发麻。
这王充也真是,一点礼数都不讲,这明显是萧衔琼给他一个台阶下,怎么还不识好歹起来了?
萧衔琼一身的酒气,听完这话,瞬间收起笑意,眼神变的狠厉,“王充,别不知好歹,叫你来,是给你面子,如今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现在从我府上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