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起披肝沥胆,栉风沐雨,生死战场上一起相互扶持,一同走过来的人!
战事艰苦的时候,她与他们同吃同睡,风雪交加之中,也曾抱在一起取暖,从未计较过男女大妨!
他们如一群狼,将她围在中间,守着她,护着她,供奉她为王,臣服于她,为她而来,又为她而去……!
“西门错——!”凤乘鸾唤的这一声咬牙切齿,手臂紧紧勒着西门错的脖子,勒得他快要翻白眼!将这么多年的离别之情,都集中在手劲儿上。
“我我我……,我错了!三小姐,快别抱了,放开我……!”西门错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他只知道,没见过小娘们这么跟男人亲近的!
隔壁院子里,阮君庭那间房的窗子开着,这声音就飘飘忽忽传了过去。
坐在窗边透气的阮君庭砰地将窗子关上,“雨影!”
“属下在。”
“把她给本王弄回来!”
“喏!”
秋雨影很少见到自家主子动怒,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又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已经没什么事是真正能触动他心底那根弦的了。
人,只有不轻易为外界所扰,才没有弱点。
可王爷现在,居然听到点儿不爱听的声儿就发脾气!
他强压着嘴角的笑,转身出去了。
等秋雨影用衣袖掩着口鼻,出现在隔壁院子里时,凤乘鸾正脚踩着凳子,跟西门错那一干人等分榴莲。
“啊!香啊!很久没吃过了!”她深深一声慨叹。
西门错竖起大拇指,“三小姐果然识货!”
秋雨影放下衣袖,清了清嗓子,“见过凤三小姐。”
凤乘鸾吃得嘴角儿上都是,“干什么?你家那个死病娇又出什么幺蛾子?”
秋雨影是个忽悠人的高手,微微凝眉,作出欲言又止状。
凤乘鸾便着急,“有什么事快说啊!”
“是,凤小姐,我家主子他,不肯吃药。”
说完,秋雨影都在心中打鼓。
他这一瞬间,想了一百种理由,什么吐血了,什么晕过去了,什么心口疼等等。
可一想到这凤家三小姐的暴脾气,只怕这些弄虚作假的,一旦穿帮,就更难看。
不如稍稍示弱,倒显得他家王爷多么想念她,离不开她。
果然,凤乘鸾眼珠子一转,“不肯吃药是吧?我有办法!”
她扯了衣袍,缠在手上,随手挑了只咧开口的榴莲,“走,喂你家主子吃药去。”
秋雨影嘴角就有点抽。
我好像刚刚自作聪明,做错了什么……
算了,不管了,反正王爷也只说将人弄来,没说用什么法子!
他将凤乘鸾送到阮君庭门口,也不敢进去,就在门口道:“凤小姐,王爷这么许多年,罕有伤得如此严重,心中憋闷,若是闹点脾气,请您看在这山鬼口一战中,王爷也是尽心尽力的份上,多多担待。”
凤乘鸾手上缠着布,捧着一只榴莲,嘴角一挑,“好说。”
让你装病娇!
玩不死你!
她进了屋里时,阮君庭已经回到床上坐好。
他墨染般的长发,如水垂下,微屈了一膝,靠着床柱,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的宽大睡袍,领口微敞,从床沿儿上滑落,悠然闲散,如世外谪仙。
他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然鹅,凤乘鸾全似没看见。
阮君庭抬眼见她手上缠着布,又抱着个满是刺的大球子,便知没好事。
但是,他并不问她抱着这玩意来干嘛,反而是温声道:“可是贪玩扎了手了?”
那声线,就像是哄着三岁的小孩,几分心疼,几分宠爱,还有几分逗弄。
凤乘鸾就是眼角一跳!
装什么宠溺!
恶心!
她将榴莲放在桌上,手指戳进缝里,咔嚓,掰开,一股熏人的异“香”缓缓飘散来开。
“听说王爷不肯吃药,一门心思等死,我特意来看热闹。”
阮君庭嫌臭,将脸扭向床里,“是秋雨影说本王不吃药?”
“怎么,弄错了?那我走了。”凤乘鸾抱起榴莲就要走。
“凤姮!”阮君庭失声叫住她,之后又强作镇定,“咳,你拿的什么东西?”
他终于注意到这玩意了。
凤乘鸾笑嘻嘻凑到床边,神秘兮兮道:“好吃的,可香了,你要不要吃?”
她人过来,顺带着一大股臭味袭来,阮君庭托早上那一盆剩菜汤的福,刚刚洗过澡,正清爽干净着呢,这会儿就微微向后避开一点,“何物?”
“榴莲!特别好吃,我几天不吃都想的那种!也不知道你们北辰有没有?”
阮君庭警惕地看了看桌上那个满身是刺的臭东西,脑补了一番,若是他的中军王帐中,被这丫头放上两只这东西,他以后怕是要夜不归宿了!
“北辰,从无此物。”
“所以你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咯!”
凤乘鸾转身,也不管他要还是不要,抱了半只榴莲,就凑了过去,向床边一坐,翘起二郎腿,口中拿腔拿式地温柔,“来!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