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转头去对付红绡,长凤挑得红绫漫天飞舞。
那一边,阮君庭与温卿墨一黑一白,一刚一柔,一个是光,一个是影。
整个小镇上的人,全都涌过来,远远地看热闹。
镇口的几座房屋,转眼间被掀得一片狼藉。
凤乘鸾手中长凤,猎猎生风,刀刀落下,都如晴空霹雳,平地生雷!
红绡自打断了翠玉烟枪,就知道自己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此时较量,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替主子拖延时间。
冷不防,凤乘鸾刀锋一挑,红绡身上本就贴裹地紧的绸缎红衣就被划开一块,露出雪白的肉儿。
她冲她坏笑,勾勾手指,“小姐姐,再来啊!”
红绡也不生气,低沉婉转的嗓音响起,“来就来!”
她手中红绫飞舞,一支缠上长凤,一支绕了凤乘鸾,连人带刀三下两下,飞旋着将两人绕到一处,红.唇微翘,低声道:“小凤三,你性子爽,胆子也大,人又这么好看,若是个男人,姐姐倒是愿意与了你。”
凤乘鸾左手抓住她肩头,咔嗤一撕,“说什么没用的,我可不嫌弃你是个女人!”
这一抓之下,红绡飞旋着退开,一条雪白的膀子已经整个露了出来。
她耸肩,看自己肩头,朱唇如血,含笑一抿,“呵呵,真坏啊!”
唰——!两道红绫,如藏了两把尖刀,再次奔袭而去!
凤乘鸾长刀逆风,陷入红绫阵中,白衣盛放,闪避杀机之间,却如一场乱舞。
刀锋穿刺而出,嗤啦——!
红绡一截裙角被裁了下去。
花白的腿,露出一截。
“你家公子极擅制衣,品味独到,你问问他,我帮你改的这一身,好不好看?”
红绡媚眼一狠,两侧红绫席卷,如两只极长的手,从凤乘鸾头顶拂过。
当啷!
那金发扣就掉了下去。
“既然要洞房,那就痛快点,一点点脱,太慢,我不喜欢!”
凤乘鸾青丝飞扬中,长凤杀气大盛,大有惊艳四方之势,“好啊!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妖精打架,两条红绫漫舞,一柄霸王刀,越打越是香.艳,越打越有看头。
另一边,阮君庭剑若游龙,搅动炫目光华,浩劫剑抵挡迎面而来的绣针,叮地几声反弹,绣针连带着丝线射入街边墙壁之中。
温卿墨黑袍广袖飞扬间,丝缎一般的长发随之飞舞,双手牵动丝线,轰!那墙塌了,整座房子彻底没了。
“阮君庭,你的功力果然一日千里,比起上次百花城门口相见,的确进步很多。”
阮君庭长剑上机锋一凛,“沈霜白亲手调.教的人里面,东郎太子你是最后一个,也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两番领教,果然眼界大开。”
“哈哈哈……!”温卿墨笑得魔魅,露出一口白牙,“阮君庭,义父喜欢你,果然是有道理的。你若是能再通透一点,伏于义父座下,或许,我还会给你当个好七哥。”
阮君庭眸光冷如剑锋,“沈霜白早就该死了这条心。”
“阮君庭,世间英雄,终将殊途同归,我今日最后提醒你一次,玄殇尊主得不到的,向来都不留于世,君子令是你最后的机会。”温卿墨周身丝线随着气息乱舞之间,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旧木牌,整条街上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君子令!
他话音方落,便已君子令为剑,整个人手中的杀招也从方才丝线飞针的阴柔变得极为狠厉。
铮!铮!铮!
浩劫剑几番对上君子令,阮君庭立觉不敌!
好厉害的一块木牌!
若不是凭着他内力强撑,手中浩劫,此刻怕是已被君子令斩成数段!
温卿墨换了兵器,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广袖长袍与黑发飞扬之间,煞气横扫,迫得阮君庭连退数步,与之短兵相接,竟然有几分措手不及!
“阮君庭,再给你最后一次改变心意的机会!”温卿墨手中君子令变作凌厉杀招。
“东郎太子,你的好意,就留着好好侍奉沈霜白吧!”
阮君庭让出破绽,容他近身,手中浩劫一绞,硬生生将温卿墨持君子令的手困住。
温卿墨心头一惊,中计了!
可抽身已是来不及!
眼见阮君庭右手浩劫,左手扣向剑首!
唰——!
一道耀眼红芒!
红颜从浩劫之中脱鞘而出!
他左手短剑,直直向他持剑的手腕剁去!
毫无招式,就是硬剁!
温卿墨慌忙掌中脱开君子令,飞身后退,阮君庭双剑起舞,长者更强,短者更险,步步紧逼,乱如莲花,竟然绝地奇袭,反败为胜!
嗖嗖嗖——!
温卿墨袖中丝线绣针再次飞出,却叮叮叮几声,银针拖着丝线,竟然全数被红颜剑吸住!
阮君庭红颜绞缠住丝线,荡剑回身,“凤姮!”
凤乘鸾立刻飞身急速退到他身侧,两人错肩之际,左手手腕相攀,相互借力,凌空飞旋,合力迸发,浩劫与长凤同时左右出击,一股悍然强袭,轰然同时向街道两头的温卿墨和红绡席卷而去!
轰——!
温卿墨周遭丝线尽断,胸口一闷,捂住心口,向后退了数丈才脚下站稳。
那一头,风沙落尽,红绡手中的绫罗被凤乘鸾的刀风撕成碎片。
连带着一身衣裳,也一点没剩!
整条街:哇——!
红绡凸凹有致地站在路中央,毫无羞怯之意,缓缓抬头。
方才这两人的合力一击,强悍地前所未见。
就连七公子,也受了重伤,何况是她?
凤乘鸾明明可以取她性命,却手下留情了!
红绡艳红饱满的唇,对凤乘鸾一笑,一只手护住胸口,不急不慢弯腰捡了一截稍长的红绫,将身体隐秘的地方缠上,赤着脚,傲然从她和阮君庭身边经过,艳丽的目光从凤乘鸾青丝散落的脸庞上滑过,又是那低沉婉转的嗓音,“小凤三,你果然疼我。”
凤乘鸾一抖:“……”,刚才的帅炸立马都没了。
她偷眼瞅阮君庭。
阮君庭原本紧紧攥着她的手当下扔了,脚尖挑起地上的君子令,接在手中,还给凤乘鸾。
“东郎太子,胜负已分。”他神色淡淡,全无什么喜悦,仿佛这场胜利,本就预料之中,理所当然。
“呵呵呵……”温卿墨不退反进,无所畏惧来到两人面前,将手臂在身前一抱,顺便探头,看着青丝凌乱的凤乘鸾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你说!”
凤乘鸾白他一眼,嘀咕:“不要脸!”
阮君庭淡淡一笑,不动声色挡了温卿墨的目光,“原来东郎太子今日,是专程来送君子令的?”
温卿墨拍手,笑着摇头,“哈哈哈……!阮君庭,你总算想明白了。刚才呢,我只是想知道,以你们的本事,入这太庸山,到底有几分活下去的可能,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多虑了。而君子令呢,六十年来,从来无人能够破解的秘密,我也没时间去伤那个脑筋,所以,就麻烦你们陪我走一遭。”
他笑得妖艳,“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凤乘鸾从阮君庭身后探头,“臭美!凭什么!”
温卿墨妖魔样绝艳的脸上,笑容唰地一收,冷得怕人,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白玉碎片,摊在掌心,送到两人面前,“就凭令堂此刻在东郎做客。”
凤乘鸾一把将碎玉抓了过去,“打王棍!我娘呢?”
温卿墨笑容懒懒,“放心!君子令中宝藏还未见天日,龙幼微还有许多用处,我只是没收了她的棍子,让她不要吵,不要闹,乖乖睡上一觉而已。”
没收?
龙幼微是什么人?她的随身武器,能被人随便收缴去的?
江湖中人,有所谓的“剑在人在,剑断人亡”之说。
此时,温卿墨手中,竟然是打王棍的碎片,那龙幼微,就算没有凶多吉少,也定是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凤乘鸾唰地将长凤刀锋指向他脸前,“温卿墨,我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全身的皮肉一片片地,片下来!”
“呀,生这么大气啊?”温卿墨两手一摊,背在身后,歪着头,越过阮君庭,依然对凤乘鸾笑,“别生气,生气不好看。你呢,乖乖做你该做的事。等你娘醒来,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替她,解开了君子令的大秘密,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快快乐乐地回家了。”
他说完,转身大步走在前面,向后招手,“快点啊,宝藏不等人。”
“姓温的——!”凤乘鸾在后面跺脚怒吼!
“姮儿,稍安勿躁。”阮君庭抬手按住她肩头,“温卿墨不是蠢货,他不会轻易伤害你娘。”
凤乘鸾心口起伏不定,的确,温卿墨想要的是解开君子令的秘密,想要的是太庸山中的宝藏,他与她娘无仇无怨,应该不会随意伤她。
而且,他应该懂得,伤了龙幼微,就等于惹毛了凤于归,到时候凤帅冲冠一怒,那便是与南渊全部凤家军为敌。
可她就是生气!
阮君庭安抚她道:“如今我们有君子令在手,就占了先机,他更不能轻举妄动,你且冷静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他回去几步,捡了地上掉落的金发扣,又替她拢了头发,重新扣上发扣。
“走吧,时辰不早了,早些进山,早些救回你娘。”
“嗯。”凤乘鸾老老实实让他拢头发,气鼓鼓应了一声。
他携了她的手,俯身低声:“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雌雄相吸,见微知著’的前四个字了。”
“什么?”,凤乘鸾眼睛蓦地一亮。
阮君庭将红颜剑递给她,“这只你喜欢的红宝石,是个机括,若是启动,红颜便成了一把磁剑,可吸附钢铁之物,方才我本是为了对付温卿墨的飞针,才启动了里面的磁铁,却不想,竟然感受到了君子令被吸引的轻微力道。”
凤乘鸾轻抚红颜上面的宝石,“这么说,君子令看似是一块无坚不摧的木头,但是里面应该是个铁芯子?”
“不全是,从重量来看,并非全部是铁芯。”阮君庭将红颜重新收回到浩劫剑中,“等进了山,寻点磁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