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琉璃宫内,明明不是很大声,却无端给人一种夺人心魄的感觉。
跪在地上的众人将身子伏的更低了些,几乎依旧整个贴在地上了。脸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圈圈的水渍。
有些绝望的笑声响起,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看他,“墨珏,我最痛恨的便是被人欺骗。可是,你知道么?方才我在祈求上苍,求上苍让你说爱我,哪怕是骗我也没关系。可是你没有,你偏偏没有!当初你为了她骗了我那么多,为什么如今,我真的希望你骗我的时候,你却偏偏不骗了?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几近嘶吼,那种痛,是撕心裂肺,是无能无力,更多的是几欲心死啊!
“你好好休息,安儿的话,还是让太医给他看看。”语毕,他便欲转身离去。安儿是他的儿子,他知道。他可以容许他们母子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可是,如若他们敢动千儿一根头发,他便不会轻饶了他们。
其实,由于他受过伤,那掌风根本不是那么厉害。让太医看看,好好的养养安儿是不会有事的。
“走吧,走吧,走的远远的……”边说着,她边痴痴的笑了。那笑声像是被淬了冰,让人听得浑身发寒。好像一枚枚的冰针直直的刺入自己的身体,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的笑声,她的话,让司徒珏莫名的有种不祥之感。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条条的小蛇从他的心口钻入,霸满了他整颗心脏!
门外,月影始终静静的看着他们。莫紫苏,那个害她中毒,害她欢儿一出生便得衰老之症的女人,甚至于如今还险些害欢儿丧门之人。她绝对不会同情她半分,哪怕她被司徒珏剁手剁脚,甚至于做成人彘,她也绝不会同情她一下。
她上官月影早就不会寓善了,一味儿的去同情人家。只有强者才会去同情弱者,也只有弱者才会被同情。可是,莫紫苏不是弱者,而她自问也不是强者。如此一来,她又做什么去同情她呢?
看着她那几欲杀人的眸子,月影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向来是没法杀人的,不然这世间还不乱了套了。她莫紫苏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而她,只需对她微微一笑。至于这笑……她莫紫苏爱如何理解就如何理解。
司徒珏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莫紫苏一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了那殿门。
蓦地,一声急促的笛音响起,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司徒珏怔了一下,没想到那笛子碎成三段还能吹出调子。
看了眼月影,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努力吹笛的莫紫苏。他一时无措起来,他想要我阻止紫苏,可是又怕月影她们母女被霜儿袭击。
笛子似乎更加急促了,明明不成调的曲子,却被她吹的有声有色。只可惜这笛音中多了一份沧桑,多了一丝肃杀之气,甚至于,他多了一丝血腥味。
蓦地,笛声一个高音。他远远瞧见红衣往这边飞来。
红衣?他心下一惊,他必须在红衣来到月影面前将这事解决掉。他绝对不允许她们母女再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想着,他猛一掌打了过去,掌风快若闪电,直直的打中了莫紫苏的后背。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干干的笑了两声。她,努力的回头看他,“墨珏,至少,我是死在你的手下的。至少……”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翻涌,那淤血猛一下又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溅在那翠绿色的玉笛上显得有些刺目。
门外,霜儿只觉得身子一震。那种似乎有什么从身体脱离出去的感觉真好。看着一头银发的月影,她猛地跪下身,“小姐……”
久违的声音再次传来,月影欣喜的想要和十一分享。可是,她恍然发觉,刚才十一……死了!对,他死了,他死在她的手上。是她,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霜儿忽然举得自己好可恶,她杀了他,她杀了那个真心实意爱她的男人!呵……为什么她要活着,为什么她不连着一起死死掉算了!
看着痛苦蹲下身子的霜儿,月影缓缓的蹲下身,轻轻的拍着她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霜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此刻谁都明白,所谓的过去,不过是自欺欺人。只要莫紫苏和司徒安一日不死,他们就永远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