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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谡深正在擦着贴身的鱼凌刀,擦的格外仔细,不沾一丝污迹。
他与那些流连酒宴的亲王不同,佩刀不是用来摆设,是真正用来砍人的。
通常亲王、郡王们饲养的属军,都跟祭品无二,亥朝之内已经很少有亲王愿意亲自上阵了。
充其量善良一些的就像谡辟那种,自己逃之夭夭,你们自求多福。
酒醒之后的边小贤自觉酒后失言,更可怕的是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失了什么言,说了些什么,论酒量他不是不行,是真架不住几位亲王的轮番上阵,他们果然都是姓谡的一家亲,彼此之间都有默契,似乎怀揣着什么目的一样。
所以边小贤咬一咬牙,决定坦白从宽。先对自家亲王都交待了,免得日后被人揪出来自己当时出卖了主子什么的,有嘴说不清。
谡深横了他一眼,看他脸色就知道在酒桌上陪了亲王团们不少杯。
“醒了?”
“醒了,醒了。有劳亲王挂心。”
谡深心瞅也没挂心啊,不就随口问了句。
“听说最后喝到了天亮啊。”谡深又是随口一句。
“唉,是的……”主子走了自己还在贪杯,边小贤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看谡深的表情倒是平和,没有怪罪的意思。
“之后你们又聊了些什么?”
谡深这一句给了边小贤机会,边小贤觉得还是先给翼亲王一个有个准备来的好,搓着手,腰背不自觉的佝偻起来,“其实是这样的,那几位亲王就是对翼亲王感到兴趣,不过翼亲王您面上过于冷遂了,他们觉得当您面不好问。”
谡深将佩刀插回刀鞘,小心翼翼的放好,“呵,聊我啊?他们有什么好好奇的。”
“就是……是……关于……”
谡深拍了拍边小贤肩膀,“你也是从浠水郡都就加入属军的老将了,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说话需要这般谨慎。”
边小贤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关于乾州的荪夫人,还有……柳小姐的事。”
原本是低着的头因为没得到谡深的反应,忍不住微微抬起来几寸偷瞄了一眼。谡深的脸色果然是变了,而且阴晴不定的。
边小贤自顾自解释起来,“属下、属下当时也是喝多了,没想要多说的!可是,他们不断的灌酒……”
“都说什么了?”
“也、也不过就是问了些面上大家都听说的。荪夫人到底是怎么和辽军回辽夏城的,您回来后是否去接回来……和柳小姐的……”
说到一半就听到哗啦一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碎到了地上。边小贤吓得手都哆嗦,话自然不敢继续说下去。
心里想着,昨夜后半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自己醉成那样,那几位亲王郡王该也是好不了,说不准都还不记得了呢。
偷偷瞟了几眼谡深,想这么说吧,就怕谡深会更恼怒。
索性妥妥的先跪了下去,“亲王!是属下错了。属下不该喝多了,背后乱嚼舌根的!属下以后万万不敢了。”
谡深依然沉在那儿,顿了一会儿才心平气和的问他,“关于柳小姐的,他们都问什么了,你都说什么了。”
边小贤本来是不敢说的,可想了想,既然自己都选择坦白了最好摊牌到底,省的日后有什么小话传到亲王耳朵里。
谡深说的没错,他是从浠水郡都就加入属军的,刚加入属军的时候也不过就觉得这个郡王有些东西,说的都在理,训练也得法,难得的是他肯自己先做,自己演示好了才让部下的人去做,于是大家想着,瞧,连堂堂一个郡王都能做的,自己没道理做不成。
也就那样而已。
直到学完一身真本事来了相山城,见到了相山城的将领是怎么练兵的,见到了往来相山城的亲王郡王是怎么当主子的,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能够跟随翼郡王算是三生有幸了。
怪不得连久光那样的皇城世家子弟,连鬼刃那样的江湖异类高手,都心甘情愿的蛰伏在浠水郡这个小城镇里,每天吃不饱,穿的破烂,还要帮着挑水,劳作,还要每天坚持训练。这些人都没有吭过一声,吐露过半句不满。原来都是有道理的呀!
到底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所以他现在是真心诚服于谡深的,翼亲王能够接管相山城,他要比任何人都由衷的高兴。相山城池肥沃,人多地光,而且地处往来通商要道,翼亲王有了这片城池才能大展手脚。
他跟那些鼠目寸光的相山旧部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信得过谡深,所以敢于直言,谡深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人。就算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利于相山城的事,翼亲王也一定有办法抵挡过去。
于是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回忆起来,哪怕有些记不真切,也尽量还原,“他们询问柳小姐的来历,都在好奇柳小姐为何离开了皇城,如何离开皇城的。”
谡深没有表情,而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知道柳小姐是北疆墨旗氏族柳绯君的幺女,随柳绯君离北疆进皇城后就留在了宫廷里,因此都觉得是北疆与亥王之间有了什么约定,而后来柳小姐突然逃离了皇城,他们觉得是北疆与亥王决裂了。他们还问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是我说不清楚的……”
“是什么。”
“他们问我,柳小姐与天宿氏族巫女的关系。”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并不知道啊。不过,我倒是一时口快说了,辽军正式攻打相山城的时候,突然城外发生了天卷残云的怪异天象,是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我听相山城的老人们,这种天象百年难见,说明一定是哪里发生了极为重大的事。”
谡深闭起了眼睛,“你就这么全对他们说了?”
“这……亲王,难道这件事也不能说?可这天象的事情,难道不是天底下的人睁开眼睛都能瞧见的么?”
天底下的人都能瞧见倒是未必了。
因为那一日,辽军与相山城中人所见的天象却未必相同。
相山城这头看到的是天卷残云。辽军那头看到的却是千军万马。
那是真正的千军万马,且都是没见过的战甲。辽军看傻了眼,连在辽军之中的谡子谢也看傻了眼。
他在成为东亲王接管辽夏城之前曾有幸随着一名高僧四处游历了半年。在一个市集上,他见过类似的战甲,据说是北疆氏族军先人们的战甲,与亥朝祖传的极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