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绿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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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你说……亲王回来了?”边小贤的声音在不自觉的颤抖。
华福是此刻最能明白边小贤心情的人了,见已经遍体鳞伤,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的边将不自觉红了眼眶,便坚定了点了点头,“亲王说,他回来了,再也不会抛下我们了!”
“亲王是如何回来的。”
“听说,是崆峒家的小姐请回来的。”
“崆峒黎啊……她终究还是去了。”
“去了?去了哪里。”
“去了北疆啊。去了那个妖女的故乡。那个妖女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
“可是亲王回来了啊。”
“是啊,亲王回来了……对了,小安呢?”
“小安还在城里。守着那个地方。”
“很好、很好。亲王和崆峒小姐都在浠水城里?”
“说起崆峒家小姐,我倒是始终未曾见到。”
边小贤点了点头。“我一定要当面请求她的原谅……”
“边将你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我,崆峒少就不会……唉!”
华福按住了要说下去的边小贤,“各人自有天命。”
……
华福听说了浠水城里那伙人又劫了人就忍不住要带了属军过去看看,离开前与边小贤告辞道,“边将在此处安心休养。亲王回来了,南疆的百姓就有望了!”
边小贤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南疆的百姓是有望了。可惜我……”见自己说得华福也悲观起来,不由得又安抚道,“别听我瞎说。我现在啊,女子忧伤。动不动就感怀落泪的。怎么,城里那伙人又劫持了什么人?”
“还不清楚,说是城外来的一名富商。唉,若不是城池被临城属军卫搜刮的那么干净,老百姓连糊口都勉强,谁真的愿意去打劫呢。偏偏叫什么不好,还叫属军卫!不知道的一听还以为与我们属军有什么勾结。可怜我们的口粮都被他们抢走了。”
“华子啊。”
“边将你有话直说。”
“我知道,你为人厚道体谅那些人。但有时候该动手的时候不能光嘴上说道。要知道城里过不下去日子的不止那几个人,别人都能熬,只有他们不愿意熬,反而还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明白的,边将。你放心好了!真需要捉拿他们,我是不会手软的。”
“就是怕你心软。”
“是非曲直我华子还分得清楚。”
“你只要记得,越是对他们的纵容,就越是对其他百姓的不公。哪怕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劫持的都是外城人,不会动城内人。可保不准有一天再没有了城外人,他们会不会真的对城内人动手呢?这些人只要做出一次,就必有下一次。”
“是,边将。这次捉到他们,统统拿他们下大狱去!不过啊话说回来,狱中还要管他们吃喝,关不到两天还是会放出来。”
“那就赶出城去。”
“可,这些人是辽夏城的原住民啊。”
“心软了?”
“不是我心软。边将,亲王才刚回来,我不想让城里这个时候彻底失了希望。”
“相信我,华子。只有这些人消失了,城里的百姓才更能充满希望。”
华福去了,一路追随着马车的车辙去的。
他看到地上的车辙在某处停顿了片刻,随即似乎有人滚落下马车。
“难道人已经被杀了?可是马车也没有见到啊。”
这时候属军士兵回来报告,“华将,前面不远找到一个农庄,要不要去看看。”
“走。”
他们到了老妪的园子。
园子前的空地上种满了绿色的植蔬,郁郁葱葱,长得比城里的还好。
华福上前询问,“老人家,可有见过一辆城里出来的马车打这儿经过?”
老妪似乎费了老劲才听清楚,“有!有!”
“往哪儿去拉?”
“前头,就在前头。”
“可看到车上是个什么人么?”
老妪摇了摇头,“不清楚。帘子拉的实实,鬼鬼秘密的。”
华福只能带着人继续找。可是一路找了老远,都不见踪迹。车辙也彻底消失了。
一个士兵道,“是不是老太婆骗人呢?这马车印怎么到这儿就不见了。”
“可是老妇人骗我们做什么呢?”
“华哥,在老妇人的院子里,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没有。你说的该不会是农田里掩埋蔬菜的屎粪吧?”
士兵们都哄笑起来,“大帽就是这点金贵。不愧是地主家的儿子,没下过农田吧?你以为菜苗埋进土里,第二年就自己长出来了?”
“可不还得浇水呢么!”
“哟呵!浇水倒还知道。可要菜苗长的好,还要在菜苗上拉屎,不知道了吧?”
“这……这么恶心的吗?”
“难道你只吃猪肉,不吃青菜啊。”
“可吃之前总还会洗一洗吧。”
“那屎尿的味道是洗不干净的。”
“呕——”
“行了!”华福一出声,这些个没正行的小士兵终于不再闹腾,华福问刚才说嗅到的士兵,“大帽,你说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说不清楚。有点像血腥气,可被他们一说也许是我想多了。”
华福准备要他们撤回去了。
可再次经过老妪院子的时候,几人明显看到窗户后头有影子动了动。
“大帽,你再去问问,这院子里还有什么人?”
“不是先前就问了,说没人嘛。说是儿子在外跑商,多年不回来了。”
“那我看到老妪在院子里晾菜干,屋子里的是谁?”
“或许是老头呢。”
“什么!?”
“就是……哎哟,华哥,这你还不明白啊?偷腥啊。”
“都一把年纪了还偷什么!去问。”
“那万一真是呢。”
“真是我们就管不了。但万一是贼人,我们也好帮一把。”
“是贼人刚才老婆子还能不说?”
“可能是怕我们也是坏人?”
“我们长得哪里像坏人!我们华哥一身正气……”
“行行行,别说了,都不去我自己去。”
“唉,华哥。没说不去呀。大帽?”
于是两个士兵吊儿郎当的走向了院子。
看到他们才一会儿工夫又走回来了,老妪反而似乎显得有点慌。
草草的铺满了地上的菜干,转身就往回走。
“唉——婆婆!婆婆,你别走啊,我们还有话要问呢。”
老妪这才不得已回到了他们面前,“怎么了几位小哥?刚才问你们要不要进来喝水,你们还说不用呢。”
“婆婆,你这屋子里头还有什么人呢?”
“没有了哇!你们怎么不相信我这个老婆子说的话?”
两个人转身正要走了,突然大帽不动了。
“你看——”
同伴看去,窗户后面分明就是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们。
“婆婆,你是不是藏了什么逃犯在家里啊?”
“别胡说!我看你们分明就想进来打劫。还胡说诬赖我窝藏逃犯。现在这些兵啊这的是不如从前了啊!以前东亲王在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就是自从那个什么翼亲王把老城主赶走了,自己又不好好治理,转身就卖给了临城的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