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东周世子。”
“东周世子在亥朝朝中做客,为何要捉拿世子?!”
谡深抵住了额头,“亥王病重不起,疑似宫中出了妖孽……”这话说出来,自己听着都不像话。
东周侍卫正要动手,却被青鸾拦住了。
“不必。既然是翼亲王亲自前来拿人,必然是手中已有了证据。不妨,就与翼亲王走一趟。”
谡深没有按照东廷尉的意思将青鸾下放到皇城的天牢中去。
青鸾若是真到了那里,怕是就下场凄零了。
谡深反而是将他接到了自己的客栈,美曰其名为,“亲自看守”。
回到客栈就一杯赔罪酒端上。
青鸾也很无辜啊,“是不是那些朝中大臣见我居于前宿殿心怀不满,故意编派我的?”
谡深但笑不语。
皇城守军全程都跟着,但是没有出过任何的力。
直到将近入夜,东廷尉才亲自露面。
谡深刻意的到楼下迎接,“东廷尉大人。”
“翼亲王,听闻,你押走了东周的长世子?”
这人也真是好笑,分明就是在他明示之下,如今反而成了“听闻”?
“东周世子是东周来我亥朝的客人,翼亲王这般随意拿人恐怕是不好吧?”
“青鸾世子确实在我落脚的客栈做客。”
东廷尉顿了一顿,捉拿就捉拿,何时就变成做客了。
这个时候青鸾也从楼上客房走了下来,“东廷尉大人,我与翼亲王在宫廷的时候有幸一会,一见如故。倒是愿意暂居于此地。既然亥王在宫廷需要全力医治,我就不打扰大人们了。”
东廷尉气呼呼的扭头就走了。
回到客房,青鸾倒是个明白人,立刻对谡深说,“怕是这位大人已经去书信到东周给我父王,告知是翼亲王捉拿了我在押,到时候怕是父王一气之下,就举兵攻入南疆,对亲王的城池不利。”
谡深心领神会,立刻布置人出城伏击,然而属军侍卫为难道,“外头那些皇城守军盯人盯的可紧了,而且人数众多,怕是不好突围。”
谡深看了看瞬间似乎漠不关心起来的青鸾。
有些意思了。
……
“翼亲王,亥王仍未醒来。太医还在施救。”
这句话已经听了无数遍。
谡深忍无可忍的推开面前的宫廷侍卫。
忽然,始终唯唯诺诺的侍卫茫然拔刀,横立在谡深面前。他们眼神之中也有过挣扎。
谡深动之以理,“我乃亥王的亲兄长,是亥王登基之后亲封的翼亲王。亥王登基至今一共赐封过几位亲王?”
侍卫们迟疑的后退了一步。谡深说的没错,谡渊至今除了他之外,再没有赐封一位过任何亲王,连郡王都没有,连皇城之外的官员都没有。
那是因为谡渊手中本来就毫无实权。他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随波逐流。
他是希望谡深这位九哥能够站在自己一边的,然而同时又畏惧着,因为自己亥王之位得来的异常鬼伐,他不知道谡深是否会心怀不满,是否会蠢蠢欲动,与南疆诸亲王连成气候,做出威慑自己的举动。
在日夜煎熬之中,才变得更加渴望力量。他相信的那本古书记载的逸闻。
谡深进一步,侍卫只好退一步。
但就在退到内殿之时,与东廷尉一派的七大人中的一位走了出来,身后正跟着窃窃私语的太医。
见到谡深的时候,太医明显身体蜷缩了起来,纷纷闪到了人群之后。
谡深目光扫过几人,莫非是谡渊已经醒来了?
“翼亲王,如此强行豪横,是想如何啊?难道欺宫中无主,一个南疆的亲王就能目无法纪横中直撞了?”
“大人,本亲王来探望亥王,为何迟迟不得所见。这些侍卫有意阻拦,是以下犯上吧。”
听到以下犯上几个字,侍卫们还是害怕的,整齐划一的收起了刀剑。
七大人之一看了他们一眼简直觉得丢人,呵斥道,“你们怕什么!你们是宫廷侍卫,是保护亥王的最后一道人墙。在整个亥朝之内,除了亥王,就没有你们能以下犯上的人。”
侍卫们摇曳不定。
谡深反问道,“大人,这是亥王的意思,还是大人你自己的意思?在亥王病倒之前,我就与亥王在一个屋内,从未听亥王说过一个字,是要将我拒之门外的。这不就是大人在假传亥王之意?”
“你胡说!我没有……翼亲王倒是自己认了。亥王原本好端端的,见了翼亲王回宫就突然病倒,我们还没怀疑是翼亲王动了手脚呢,翼亲王反来倒打一耙斥责我们假传亥王之意?亥王吩咐过些什么,我们在亥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离宫多年刚刚回来一次的翼亲王清楚么?”
谡深自觉与这个话轴子是说不清了。定定的看住他,见他让不让开。
这位大人本来是还有事,不过受了东廷尉的托付来看一眼亥王的病情,不料被拖住了,于是回头让人去找东廷尉搬救兵。
东廷尉听闻消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翼亲王比预想的更不好对付啊。
还以为是个很有节操的亲王,绝不会对东周低头,然而瞧他与东周那位纨绔世子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同道中人。
若是真让翼亲王与东周合谋了,不仅对亥王,对整个皇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怪就只能怪亥王了,不该轻易放过荆条君,更不该答应了东周王的话,更不该对这个九皇兄有什么期待……
“亥王真是醒了?”
“是醒了。时好时好的。太医一直在虚掩着。可是亥王,就是固执,怎么都不肯签下辅政大臣委命书。”
“那用药呢?”
“听太医说,药也只能让亥王嗜睡和神志不清……”
“这帮没用的大夫!”
“大人,您消消气呀。亥王寝殿前还有要紧的事呢。”
“什么……哦,你说翼亲王啊。”
“随便编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
“就是打发不走呢。所以李大人才着急呀,他才约了别府的大人去喝茶叙旧……”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他们那几个人都当作我在皇城已经只手遮天了是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也就算了,现在轮到他们尽自己的职责,还需要向我来求援?让他自己在那耗着吧。”
“但,难道大人不怕,李大人放翼亲王进去了?”
“进去就进去,人不是昏迷着么。而且亥王根本信不过翼亲王的!未必肯将皇城中的实权交给他。”
“可如果亥王让翼亲王找大夫进宫医治呢。亥王这病可是在太医手中,越拖越久的呀。”
东廷尉终于脸色微变,看向这位小厮打扮的门客。
“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们俩兄弟相见。翼亲王到底有几分忠诚还不得知,但是两人毕竟是兄弟之间。派人去,把在客栈中——做客——的那位东周世子给我带回来,在天牢好好给我按个家。什么脾气?还真以为亥国怕他东周人了。”
“那大人对曹大人有什么打算。”
“曹八斗?曹八斗不过就是个自以为心怀天下的嘴皮子客,以为攀上了翼亲王,翻云覆雨了?早了他八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