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能得到多少,就要看各人本事了。
队伍行至御京城外十里亭,却停了下来。
有人送行。
其实这支队伍出行是为公事,按理不能送行的,免得耽误了公务。
但队伍还是停下了。
寂先泽从马车里望去,便看见十里亭边上停着的那辆马车,上面那明晃晃的镇国公府的徽记。
确实该停下。
毕竟他们这群人能够去议和,还是托了镇国公府的福。
感受到四周或明或暗,还带着些许暧昧和调笑意味的目光,寂先泽有些羞恼。
镇国公府的马车出现在这里,里面也只可能是陌微凉。
她昨儿个刚刚解禁,今天就来送行,还能是为谁?
自然是为了他。
寂先泽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干咳一声,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陈荣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跟镇国公府沾上边,哪怕马车里坐着的是陌微凉而非陌惊弦,他也不想靠近。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躲着,只能硬着头皮远远跟着寂先泽,靠近了那辆马车。
陌微凉下了马车,冲着他们屈了屈膝,算是行礼了。
寂先泽拱了拱手:“孝安县主。”
陌微凉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走向了,陈荣。
寂先泽:……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陈侯。”
陈荣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差点儿没忍住后退!
但是他还是稳住了,强迫自己站定,只不过按在腰间宝剑剑柄上的手暴露了他的心虚。
“孝安县主。”
陈荣没有故作亲近,喊她外甥女。
虽然陌家看在忠义侯府只剩下他这一支的份上,对他多有照拂,可他与福宁郡主闹翻也是事实。
如今他又彻底倒向了嘉平帝,等于跟陌家彻底决裂,他也就更没有必要掩饰太平了。
“陈侯,虽然陈侯与我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两家终究是亲戚。恰逢其会,我大凌将士保家卫国,又建功勋,我也在家闲着没事,特地来送您一程。”
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陈荣心里警惕着,不欲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只道:“多谢县主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侯便告辞了。”
她淡淡笑道:“山高水长,祝愿陈侯,一路走好。”
陈荣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没有继续与她纠缠:“世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寂先泽一言难尽地看了陌微凉一眼,转身回到队伍当中:“出发!”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入夜,由寂先泽作主,队伍在沿途的一处驿站歇息。
许是生平第一次坐了整整一天的马车,寂先泽只觉得身心俱疲,吃了简单的饭食之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陈荣还要巡查一下夜间的守备,以防不测。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胆战心惊的。
然后一个不留神,就跟驿站里的一个小驿卒撞了个满怀,驿卒端在手上的铜盆,一整盆水都倒在了他身上!
“搞什么!”
“啊!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没看到大人,都是小的的过错!”
那驿卒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要给他搽干净。
跟在陈荣身后的几个侍卫也吓了一跳,刚想上前来,却突然喉咙一痛,连闷哼都没有哼出声来,一个个就倒在了地上!
陈荣听着声音不对,右手探向腰间长剑,但却被人抢先一步,按在了他的手上!
是那个驿卒!
那驿卒一手按住他的手背,一手带起一片寒光,直接没入他的喉咙!
“陈侯,县主祝您一路走好!”
陈荣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喉咙一痛,然后一凉,紧接着一股热流喷薄而出,血色淹没了他最后的视线。
那驿卒闪避不及,被鲜血溅了一身,嫌弃道:“衣裳都脏了!”
“别废话了,快把尸体处理了。”
角落的阴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形与陈荣差不多的男人,他弯下腰捡起陈荣的佩剑,从他怀里翻出私人印鉴,还有一枚令牌。
确定尸体上再也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了,他才挥手,让驿卒将尸体都收拾了。
他则将一顶头盔扣在脑袋上,在灯笼昏暗的火光下,竟与那死去的陈荣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