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扬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红雪方拽开顾鹤轩，司瑾扬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着。 “王爷。”顾鹤轩手臂一痛，也往后退了几步，司瑾扬站起来跌撞离开。 “王妃！”红雪喊道，司瑾扬撞到假山上，飞快的离开。 跑出王府，司瑾扬一头就朝锦玉庄而去。 凌空却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司瑾扬一惊，转身看到了白玉。 四目相对，白玉看到她眼中积蓄着泪水，嘴角还留着血，脖子上也有红痕， 司瑾扬也一瞬间收回眼泪，抬起袖子要抹干血迹，被白玉捏住了手，司瑾扬脸上堆满笑容：“白玉，你怎在这里？别在这里站着，我们去别处说话。” “他打了你？”白玉眼中异常的冰冷，落在她嘴角的鲜红处，手指蹭过她的嘴角。 “不小心磕的，没事，一点也不疼。”司瑾扬用袖子擦去血迹，“我们去别处吧。” 白玉目光愈发的冷，司瑾扬被白玉忽然爆发的强大气场弄得心中一凛，继续强笑道：“刚才不过是撞到了假山上，是我太不小心了。白玉，走吧。”司瑾扬抱着白玉的手臂拖着他走，白玉的手渐渐捏成了拳头，抬手抱起她。 “白玉……”司瑾扬肩膀一痛，拽住了白玉的衣服。 “回去上药。”白玉抱着司瑾扬上了马车，哑巴赶着马车离开。 白玉伸手便扯开她的束带，司瑾扬一惊，肩膀也一凉，白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司瑾扬也看到她嫩白嫩白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大红手印。顾鹤轩那一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似疼了一遍。 “不小心……”司瑾扬又想接着说谎。 “不小心也碰到了这里？”白玉接过她的话，司瑾扬沉默了，傻子都看出这是一个掌印，那她应该去撞五指山了…… “你还不小心碰到了哪里？”白玉飞刀似的目光割在她身上。 “没了。”司瑾扬低头道，白玉捏着她的脉搏，手指碰过她肩膀上的红印，司瑾扬又皱起眉。白玉放开她的手腕，司瑾扬连忙扯上衣服：“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的，一点也不疼。” “司瑾扬，你把我当作一个男人过么？”白玉低头问道，平日那柔波似水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凌厉，似要将她一刀刀的剐了。 白玉这个问题问得精妙，司瑾扬神经一崩，说实话，她一直将白玉当作弱者，她尽可能尽所有的保护他，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也许是白玉总是称她相公，不知不觉中，司瑾扬的心理也移位了，白玉在她心中真成了“柔弱娘子”的形象，她成了“丈夫”的坚强形象。 “若不把你当作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你？”司瑾扬潜意识不想伤害白玉，头又微偏，看她低眸，白玉只能气自己自作虐不可活，“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只是不小心……”司瑾扬声音越来越小，她拽了拽他的衣服，“只被打了一掌，让我滚，我就跑了出来，遇到了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 司瑾扬忽然想起脖子上的掐痕，又拽了拽衣服。 只是白玉已经无法再隐藏那冷厉之光，司瑾扬每一个掩盖的动作，就让他的目光阴寒一些。 回到锦玉庄，白玉用药酒给她擦拭着肩膀的红印，司瑾扬就一直盯着他，白玉替她拉上衣服，司瑾扬抬手摸上他的眉、眼，鼻，停在他唇边：“白玉，我们走吧。” 她移开手指，白玉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要去哪里？” “我爹已经在准备，一个月后，我们就离开这里，爹说带我们去一个有山有水有花有鸟的地方，我没有什么意见，只要有你，有爹和娘，哑叔，晶晶，就够了。”司瑾扬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白玉，愿意跟我走吗？” “再也不回来了？”白玉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手，问道。 “嗯，再也不回来了。”从顾鹤轩将她按进池塘，撕碎她的衣服，要掐死她时，她就不能再回去。顾鹤轩为她回来，说喜欢她，或许她该有些感动，可现在只有害怕，似乎再回去一次，她便永远出不来，再也见不到白玉。 情，是要相悦的；爱，是要相互的。 对她来说，白玉是唯一的。 但是莫名的，有一些害怕。 “白玉，你跟我走吗？”司瑾扬又问道。 “相公在哪里，白玉便在哪里。”白玉忽然抵住她的额头说道，司瑾扬唇角露出笑容，灿烂异常，又揉捏着白玉的面庞，“白玉，我们喝杯酒吧，我想喝酒了。” 酒过三巡，司瑾扬揽着白玉的脖子，小脸喝的那是白里透红，白玉抱着她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司瑾扬看着他傻笑，白玉伸手抹去她嘴边沾的食物碎屑，司瑾扬抱住了白玉的胳膊，一手揽上他的脖子，压到眼前，看着他模糊放大的面容：“白玉，我真的好……好，好喜欢你。呵呵……就算地球有一天毁灭，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知道。”白玉说道。 “呵呵……”吧唧，司瑾扬抬头吻了他一下，“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爹给了我一件东西……它，它魂儿，嗖，就跑进我的脑子里。我爹说……说……咯……” 白玉的神情又变得变幻莫测，听着酒醉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我爹说……要我誓死保护它，咯，可我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它叫什么名字？”白玉开口问道。 “凤凰……魂。”司瑾扬醉醺醺的说道。 “凤凰魂，是什么？”白玉问道，司瑾扬睁开迷茫的眼，“就是一个弥勒佛，呵呵，白玉，你不知道，它手里捧着一只乌鸦，哈哈……爹说，我要誓死保护它……它算什么东西，让我保护！” 随即，心脏蓦然骤缩，白玉看到她猛然皱了一下眉头，手抓上衣服，却也片刻松开，司瑾扬接着却又泛起一丝痛：“疼……” 直到一层柔软覆盖，捏开她的下巴，那柔软的唇侵入，手握住她的手。缠绕住她的舌，略带甜蜜的吻冲进脑海与心中，竟然开始冲淡那痛苦。 白玉放开她，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复又低头吻住她，许久方停下。 当司瑾扬从锦玉庄出来，却看见大街上满是官兵，压着一群老幼妇孺从她面前走过，那些人身穿白色囚服，脚上戴着手铐，他们一路哭哭啼啼，声音震天动地，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喊道：“冤枉啊，父皇，我们冤枉啊！” “快走！”有官兵推搡着她们离开。 “又谁犯事儿了？”司瑾扬好奇问道。 “你还不知道啊？是废太子与三王爷，他们密谋谋害皇上，皇上已经将废太子与三王爷抓起来了，废太子和三王爷都招了，不日就要斩立决。本来废太子被轩王求情，才免了一死，现在啊，谁也救不了他了。皇上已经立四皇子为太子了。”打酱油的甲说。 才一夜，竟然又发生这么多事情。 司瑾扬想起入宫遇刺时，那忽然死掉的刺客曾说：“太子和三……” 司瑾扬此刻才意识到，那刺客说得是废太子和三王爷顾成浩。 她虽恨顾成浩到极致，也恨不得扒了他两层皮，可如今听到他造反被抓，司瑾扬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顾成浩不可能与太子密谋。 行至司府时，忽然面前出现一人，司瑾扬认出了她，她是顾成浩的那个丫鬟小兰。 “我家主子想见司公子一面，请你跟我去见主子。”小兰并无任何请求姿态，而是要求道。 “你家主子想见我？我若不去呢？”司瑾扬看着这丫鬟问道。 小兰拿出匕首卡在脖子处：“你若不去，小兰便无法向主子交代，只能死在你面前。” 司瑾扬微怔，没有想到小兰对顾成浩这般忠诚：“好，我跟你去。” 司瑾扬便跟着小兰去天牢，这里重兵把守，但小兰一掏银子，也被放行了。天牢里阴暗的很，司瑾扬一路走来，不时就会伸出一双肮脏的手。 一会儿停下，在最里面的一个单人牢房，小兰对一人道：“主子，她来了。” 司瑾扬站定，就看到顾成浩低头不知在地上摆着什么，披头散发，然后抬头看到她，走过来，竟痞子一般笑起来：“谢谢你来看我。” “你有话要对我说？”司瑾扬看到他落至此下场，怨恨也全部消失了，“是想要对你自己曾经做得事情道歉？” “我从来不会向任何人道歉。”顾成浩道，“对你也是。看到我现在的下场，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要见我就说这些？三王爷还真有雅兴，死到临头还要与我说这些？我倒很奇怪呢，三王爷一点儿伤怎么都没有？我以为你还是屈打成招呢。” 顾成浩盯着她许久，又笑开了：“你怎知我屈打成招？连我父皇都认为我要杀他，全天下也都认为如此。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临死了还要受什么皮肉之苦，不如索性来个痛快。戏词里不是常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等你死了，要我给你去烧钱？” “最毒妇人心，本王怎么却偏偏喜欢你这么‘毒’？司公子还记得欠本王十两银子吗？本王一直没有讨回来，我现在想要拿回来。”顾成浩道。 司瑾扬略鄙夷的看向他：“你缺这十两银子？” “很缺。我现在就要死了，不想让任何人欠我的债，因为我不想变成鬼还要去找你要银子。”顾成浩说道。 司瑾扬立刻摸了摸身上，只摸出几个铜板：“我没带银子，不如等你死了，我给你买十两银子的纸钱烧了，你变成鬼之后也能做个富翁。” “既然你没有那十两银子，本王给你一个人情，等我死后，你来给我收尸，就当换了我那十两银子。”顾成浩道。 “你死了不入皇陵吗？我怎么给你收尸？” “我刺杀父皇，乃是忤逆之罪，怎入得了皇陵。所以，我才卖个人情给你，让你给我收尸。” 司瑾扬与他相视，她耸耸肩：“你如果不怕我鞭尸，我就给你收尸。” “不怕。”顾成浩笑道，“有你给我收尸，我也就能瞑目了。” “司瑾扬在这里祝王爷早日安息，若无其他事，我就告辞了。”司瑾扬转身要走。 “司瑾扬。”司瑾扬回头看向他，顾成浩摸着身上的一块乳白色的玉丢给她：“这是我父皇赏给我的玉，说是可以保平安，可惜什么用也没有，劳烦你帮我扔掉。还有，给我一副好棺材，还有……” 当司瑾扬出了监牢，随手将那玉丢到了一边。 自纪楚凌回来后，司瑾扬找过纪楚凌几次，却都被挡在了外面，樱翠将她送给纪楚凌的面人撵碎了丢了出来，让她滚。 两日后，纪楚凌即与四皇子完婚，也在司瑾扬离开的第二天，顾成浩意外暴毙，不得入皇陵，司瑾扬依言给他收了尸，打了一副好棺材草草的埋了。 王府她也没有再回去过，整日粘着白玉，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白玉……”司瑾扬贴在他的后背，“我们离开后，爹爹会带我们去一个很美的地方，你说好不好？” “有你，便好。”白玉拉过她，抵着她的头顶道，忽然一丝痛略过心头，司瑾扬抓紧了她的衣衫。 “你怎么了？”白玉见她眉头紧皱，冷汗直流，“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心口一直很痛，很痛，白玉真的好痛……”司瑾扬跪在了地上抵在他的怀中，冲进鼻息的是他的龙延香，白玉替她号脉，司瑾扬咬着唇齿，渐渐咬出血来，脸色苍白，“疼，白玉，好疼……”她一把推开白玉，就朝柱子撞过去，后背被白玉一点，司瑾扬昏倒在他的怀中。 “主子……”哑巴也跑过来，开口说话道。 白玉给她号着脉，脉象很乱：“去把玉露丸拿来。” 当司瑾扬醒过来时，白玉抱着她，她躺在他的怀中。 司瑾扬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吻了他一下，从脖子里摘下一只玉雕的凤凰小心的挂在他的脖子上。白玉醒来，看她一直盯着他，又题都看到脖子上挂着一个凤凰：“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第三件礼物。第一个玉佩其实是顾鹤轩的，第二个也是别人的，不过这个是我的。你要随身戴着，不要弄丢了。”司瑾扬又揉捏着白玉的脸，却渐渐轻柔起来，盯着他那绝世的眉眼，眼中泛出了泪光：“白玉，我爱你。” 白玉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凤凰横在二人之间，晶莹耀眼，白玉抱紧她，贴在她耳边道：“司瑾扬，我爱你。” 司瑾扬也抱紧了他，眼泪从她眼角落下，就像晶莹的珍珠：“白玉，我爱你，白玉，我爱你……” 白玉抬身看她的流出的泪，吻住她的唇：“司瑾扬，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辈子。” “嗯，不许骗我。”骗我，也不会恨你。 “还记得你常说得话吗？永不相负，我亦不会负你。” 满口又都是他的味道，司瑾扬甘愿为他沉沦到地狱。 两天过得飞快，纪楚凌与四皇子成婚当日，本是邀了她和顾鹤轩，但直到小强找过来，司瑾扬才知道顾鹤轩一人又在那咯小院子喝闷酒。 多日不见，离别再即，司瑾扬还是想去再看看他。 司瑾扬遂跟着小强来到那小院子，看到顾鹤轩肚子一人喝着酒。 想着此时纪楚凌正与四皇子拜天地，司瑾扬看向顾鹤轩，烛光下只看到他坚韧的线条。 司瑾扬走过去，看到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司瑾扬扣住他的酒杯，却被他目光一扫，移开了手。退缩的瞬间，又被他抓住，司瑾扬用力想要睁开，他却纂得更牢。 顾鹤轩攥着她的手一杯一杯的和着。 “顾鹤轩，别喝了。”司瑾扬道。 顾鹤轩站起，一把将她拽进怀中， “顾鹤轩！”司瑾扬挣扎道。 “就抱一会儿。”他说，“司瑾扬，是我觉察晚了。所有的，都怨不得你。将王府内你的东西收拾了吧，我放你走。” “那你呢？”司瑾扬终于不再挣扎，问道，“纪楚凌成婚了，很难受，是么？” “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好的时候。”顾鹤轩拍拍她的头，“四皇子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她将来就是皇后，这是她现在想要的。你们是要走吗？” “嗯，我们要离开青鸾城。”司瑾扬据实相告。 “准备去哪里？”顾鹤轩望向外面道。 “爹要带我们去域外，我和白玉一起走。”司瑾扬咬了咬唇，说道。 “走吧。”顾鹤轩笑了几声，后退几步，“父王已经向皇上说明，让我把休书给了你，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王妃。你们都走吧。” “对了。”司瑾扬将那玉葫芦拿出来，“这是父王让我转交给你的，是你母后的遗物，父王让你好生保管。” 顾鹤轩接过那玉葫芦，盯着那葫芦：“母后……” “顾鹤轩，”司瑾扬扶住了他，“你醉了，我扶你回府。” “带我去你家吧，我今晚不想回去。王府里……太空了，空得我心里也很空。去你家，你家热闹。”顾鹤轩已经有些醉了，说道。 “好，我带你去我家，我娘一直对你有愧疚。”司瑾扬扶着顾鹤轩出来上了马车，一路 晃晃荡荡，顾鹤轩说了很多话，司瑾扬才知他竟很羡慕她有爹娘疼爱，司瑾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借来”的。 忽然，嗖的一声，天空一阵闪亮，司瑾扬看到天空亮过一道烟火，一会儿又有几个升上了天空。顾鹤轩靠在她肩膀上，司瑾扬暗叹一声。 真是有人笑有人哭，人生无常啊。 “冲啊！青汤残暴无道，吾等柰何时，伐无道，诛暴君！”只听暴呵一声，便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冲出无数人，举着刀剑，为首的几个人身穿盔甲，手举大刀便冲了过来。 “啊！快跑啊！”顿时，百姓荒作了一团，尖叫声、哀号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马车也来回的打转，她和顾鹤轩在马车里滚来滚去。 “顾鹤轩！” 她被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把住窗户，手上忽然像被火炉烫了一般炽热，她终于看清那 车夫也早已被砍死，马也被乱刀扎死，一道风卷过，血腥随即飘到每一个角落。那些造反的兵早已冲着皇宫而去，今晚也许会有更大的杀戮。 “娘，娘……”低低的，听到若有若无的孩子的声音，火光处，一个头发凌乱的小女孩儿蹲在那里摇着一个女人，声音是那么的悲凉凄惨。 司瑾扬要走过去，手却忽然被一拽，她就被顾鹤轩拽到了地上，同时被顾鹤轩堵住了嘴，透过马车的栏杆就看到几个官兵拿着火把摇摇曳曳走了过来。一边踢踢，还一边补上一刀，鲜血四溅。 那些官兵听到孩子的喊声，就走了过去。 “呜呜……”司瑾扬呜呜了两声，却被顾鹤轩死死捂住嘴巴，司瑾扬拉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拽不下来，她看到那些官兵朝那孩子走去，一个兵伶起那个孩子，抽刀扎了进去。血顺着刀刃往下流，那孩子顷刻被丢在了地上。 “我们再去那边看看。”他们竟又朝马车这边走来。 忽然听到一阵响声：“什么声音，去那边看看！”几个官兵转身朝一边而去。 许久，顾鹤轩的手无力的垂下，额头已经倘出冷汗。 眼泪流出来都是失的，她想过杀戮，却没有真正的见过杀人，那一刻，血是凉的，心脏似乎都感觉不到跳动。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她还是个孩子！”司瑾扬抓着顾鹤轩的衣服说道，“顾鹤轩，我恨你！” 她抛下顾鹤轩就爬了出来，触目所望的都是鲜血，静寂无声，婉若这个世界死绝了一般，就连马车后面也躺着尸体。 司瑾扬后退了两步，拔脚就狂跑，跑着却又忽然停下，转头看向马车，顾鹤轩一直没有出来。她注视了许久，转身返回，掀开车帘看到顾鹤轩趴在马车里，未曾动弹。他睁眼看她，她的眼里还有泪水。 “我扶你出来。”司瑾扬知道他定是受了伤，使出浑身解数，方将他扶出来，顾鹤轩面色惨白，一条腿根本已经无法动弹，拖在地上，火光映红他的面容，带着青肿与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