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丫头,你看哪福对联比较好?”
二长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对联,左挑右挑,他也找不出来合适的。
孟若苏大致都看了一遍,挑了一副花好月圆,新人长久的对联。
“二长老从哪里弄的对联?沿疆不是不兴这个的吗?”
二长老朝长廊下坐着的人努努嘴,这几日他可是看着沉衣一笔一划写的,不得不说,江拂带出来的人,字就是好看。
可惜的是,他不能逼着江拂写,不然不管是哪一副他都可以珍藏起来。
“这不是新人好事将近,沿疆以往没有外地人,没见过中原礼仪,今年不刚好借着机会凑凑热闹嘛。”
孟若苏笑笑,抬眼朝院子里忙碌的人看去,大长老四长老都没有来,孟若苏朝乐于招招手。
“大长老和四长老这几日在做什么?”
乐于嘴角似有笑意,“大长老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在家里将养着呢,那四长老可被吓得不轻。”
前几日沿疆异常没了月亮,乐于趁月黑风高潜入四长老的院子,半山腰黑白分明的屋舍,乐于以为自己进了阴曹地府。
乐于原本以为这院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但当看到缩到角落神神叨叨的念着护身咒文的四长老,乐于没忍住笑了。
先前大殿之上还和大长老口口声声说着瑶也仙上是遥远无处可寻的,今日便一声一声的念着瑶也仙上护他安平,乐于觉得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乐于此时再想起当时那个画面仍觉得好笑极了。
“姑娘放心,明个应习大婚,他们指定翻不起什么浪花。”
孟若苏点头,侧身拿起一旁咱就凉着的药碗,一碗苦药下肚,孟若苏眉毛都快反出苦水了。
孟若苏拿起蜜饯放进嘴里,靠在廊下眯眼望着天空。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安静悠和该多好。
“安瑾。”
“快来母亲这里。”
孟若苏脑子里响起一阵女子清脆笑声。
“安瑾,母亲在这里。”
日月同辉,淡紫罗兰衣裙的温柔面庞好像在不远处朝孟若苏招手。
“娘亲。”
孟若苏泪糊住眼睛,安雅挣扎的样子好像又浮现眼前。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拿我去威胁安瑾。”
孟若苏捂住脑袋,记忆渐渐清晰,她的毒蛊不是最近才恶化的,而是她去救安雅时,亲眼目睹安雅自刎,被她自己用灵力强行冲开的。
“娘亲。”
孟若苏蹲在地上捂住胸口,难怪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的在睡觉,林安芮封住了她的记忆。
“刘奕辰,我恨你。”
孟若苏忽的在廊下大叫,一旁来回路过的侍从被吓了一跳,银月正在贴窗花,看到孟若苏的反应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的朝林安芮那边跑过去。
“小姐。”
林安芮头埋在一堆草药里,一手拿着她从灵石洞里翻出来的药书,一手在熬夜。
“怎么了?”
林安芮抬头看向银月,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银月捂住胸口喘了口气,“孟姑娘好像都记起来。”
林安芮唰的起身,飘过的衣袖打翻好几个药篮,银月原本想跟上的,顿了一下决定留下来收拾林安芮弄翻的药篮。
“姑娘。”
阿五几个人从院子周围围过来,江拂扶住孟若苏的肩膀,手搭在孟若苏后背上,替她输入内力,调解孟若苏体内紊乱的气息。
“都让开。”
随着林安芮老远的一声吼,外层的人让开一条路,林安芮只扫了孟若苏一眼,便朝江拂道:“带着安瑾进里屋。”
江拂点头,和以前一样抱起孟若苏往里屋走。
说江拂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他每次抱孟若苏时都是稳稳当当的,就连今日孟若苏挣扎,江拂脚下都不曾乱过一步。
屋内阿五拉开帷帐,只留林安芮江拂在里面,其他人都被他们赶出去。
林安芮从桌子上拿起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下一道,白茫雾气顺着伤口冒出来。
那是极为纯正的灵力。
在这股灵力混着血雾进入孟若苏体内后,孟若苏胸口上方的毒蛊逐渐安静下来。
江拂手轻轻拍着孟若苏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孟若苏在温暖的包围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安芮收回手呼出一口气,原本有规律流出的血液,在她突然撤去灵力后倾泻而出。
地上到处都是林安芮的血,江拂替孟若苏捏好被角,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林安芮。
“快止血。”
林安芮点头,将药粉轻轻洒在伤口上。
可真疼啊。
林安芮每一个撒药的动作都在颤抖,从她从灵石洞里出来后,这每每有伤口都巨疼无比,连着都不好止血了。
林安芮掀开帷帐,朝江拂点头示意,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里间。
“你也看到了。”林安芮压低声音道:“安瑾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她如今有了灵力,情绪激动时灵力乱窜,毒蛊会兴奋的。”
纯净的东西最养人,孟若苏还没有好好用过灵力,灵力不能被她很好控制时,便成了温养毒蛊的圣地。
江拂点头,他以为孟若苏还不知道安雅自刎的事呢,云幽山待了这么多日,江拂每每话到嘴角都讲不出来。
林安芮和江拂朝方才林安芮熬药的地方去,一路上两人说了很多,江拂每听到一句心里就更痛一分。
到林安芮住处门口时,林安芮顿住脚步宽慰道:“江公子这几年又何曾好过过,颜姑娘写的江公子一切都好,安瑾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
江拂两年旧疾新伤堆在一起,舒颜一日一碗的汤药是江拂的日常,每每做周身按摩复位才是江拂最痛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