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文道:“保守秘密。”
太子手握成拳,要他苟活怎么能能行,“你会放过其他人吗?”
刘天文点头。
太子从一旁侍卫腰上抽出剑,搭在脖子上旋身一划,漫天鲜血洒在华阳殿前的台阶上。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大家心知肚明。
刘天文下意识闭了眼,可面上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敢!他可是菱儿的亲弟弟啊,菱儿从小最疼他了,你要菱儿以后还怎么活。”
刘天文依旧淡淡道:“她不会知道的。”
慧王挣扎道:“你别想让我帮你保守秘密,我一定会告诉菱儿的,一定会的。”
外面被压着跪下的人呗慧王调动情绪,跟着骂刘天文,一个个好似铁骨铮铮的汉子。
刘天文问道:“你想让她痛苦至死吗?”
慧王道:“那也好过被你这样的小人诓骗。”
刘天文脸色沉下来,很显然他生气了,“那你我就不必再谈了。”
刘天文拂袖进殿,大殿的门被关上,外面慧王的痛苦声传进来,似厉鬼般传遍整个宫殿。
一刻钟的时间外面安静了,刘天文呆坐在龙椅上老半天,呼出一口气后才踏出殿门。
落下的第一脚,地下溅起水花,不过它是鲜红的。
慧王的皮被剥下来扔在一旁,跪在下面的人有的晕了过去,有的尿了裤子,还有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天文已经麻木了,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你们还要跟我对抗吗?”
一个个呆若木鸡,连话都不会说了。
刘天文挥挥手,一群人上前将那些人拖走。
地上的血太鲜红了,以至于刘天文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痛了。
“以后华阳殿封起来,改昭阳殿为正殿。”
侍卫点头,托起慧王的尸体走向后院,那个温和儒雅的慧王永远的被留在了华阳殿后院。
慧王,江拂……
一晃过去十多年了,姜苓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晃了神。
“不不对,皇叔在江南。”
姜苓捂住胸口后退两步,为什么会有好多不是她的记忆在她脑海里。
姜苓掰开手,青褐色的刘天文还在掌心,那是她每日用青核桃汁写上去的,这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
姜苓身子有些不稳,江拂上前两步扶住。
“姑奶奶。”
姜苓拉住江拂的袖口,“我要见他。”
江拂为难,偏头看着姜则心,“小叔叔。”
姜则心手捂住眉心,半响朝风茗点头,“将他带过来。”
江拂扶着姜苓在一旁坐下,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其实他是害怕听到真相的。
“陛下,人带来了。”
刘天文白发苍苍,佝偻着背被侍卫一把推进来,两年不见,江拂都认不出刘天文了。
明明才五十不到,此时看起来却像个花甲的老头。
姜苓一看到刘天文便红了眼眶,“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刘天文垂眸不语。
姜苓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姜朝的公主,所以你才将我护在这里?”
前朝余孽,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心。
当初刘天文看到这份奏章时气的差点杀了那个人,可身处高位,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他除了忍还得忍。
“陛下,皇后身份不详,本该杀之以绝后患,可陛下反倒封她为后,这实在是为养虎为患啊。”
刘天文阴着脸,努力隐忍着回道:“她是朕的皇后,也只能她是皇后。”
“陛下,臣等求你以绝后患。”
大殿内整整齐齐的声音压的刘天文喘不过气。
这人就是这样,曾几何时下面跪着的有些人还一口一个逆贼的叫
他。
他还以为这些人有多忠诚呢,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可以趋炎附势随波逐流的人。
只可惜他一直以为杀光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就可以了,可这么多人,哪里能真的杀完,他真的又气又恨。
“我不会杀她,纵是你们跪在这里一天一夜,我也不会同意的。”
刘天文说完就拂袖走了,可那些臣子真的跪在雪地里跪了一晚。
此话一出,他们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第一场皇帝和臣子的较量开始了。
这场斗争什么时候结束的,刘天文不记得了,他只知道是姜苓自己搬去了灵清宫,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刘天文没有反对,对于姜苓想做的一切他都会顺着,只要皇后之位是姜苓,他的妻子是姜苓就好了。
皇后禁足,皇帝当即封长子为熠王,长女为明上公主,至高无上的荣耀,皆归属皇后一人。
盛京里谁还敢说皇后的不是。
从那日起,刘天文的后宫里就多出许多人,天南海北,只要有人献美,刘天文通通来者不拒。
只是有一点,这些人都是皇后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月湖旁的二层小楼成了姜苓的寝室,透过看台,姜苓能看到御书房的窗户,刘天文每夜都会批奏折到姜苓睡着。
寒来暑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年。
姜苓看着面前依旧沉默不语的刘天文有些崩溃。
“你以为我真的是天生不记事吗?你以为你抹掉我的记忆我就不会想起来了?是你傻还是觉得我笨?”
刘天文抬眸,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响干涩着问道:“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姜苓道:“很久之前。”
刘天文哽咽,“你不想杀了我吗?”
“想。”
姜苓毫不犹豫的回答,至于为什么没杀他,和小时候一样,姜苓记性虽差,但不会什么也不记得,那些忘记的事是因为她会给她自己暗示忘记某件事,如果今日江拂不来,她或许又会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年姜苓将灵清宫装作佛堂,对刘天文只道自己想找点事做。
可她自己知道,刘天文的爱她承担不起,她是没法面对的,常伴青灯古佛是她唯一能做的。
他们注定不能长相守。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