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红了眼眶,纠结这么多日,明里暗里让人去打探洛星辞的底细,都抵不上安若此时的这些话。
赵母手覆上安若的手,像是姐妹一样亲切道:“洛夫人此言甚让妾身暖心,我家颐儿胆小单纯,我这心上心下的怕她不能嫁个良人。”
说着说着赵母眼角似有晶莹,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念及女儿即将出嫁而感伤。
不管哪种,安若都很能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有女儿的人,两相感触之下,安若更觉得以后要对赵玥颐好一些才是。
赵玥颐在屏风后露出一丝笑容,她这个婆婆她很是感兴趣,洛星辞是混了点,但婆婆她还是喜欢的。
午膳时安若和洛星辞被赵母留在赵府用钱,彼时赵玥颐换了身衣服娉婷袅袅的从侧门进来。
“玥颐见过洛夫人。”
赵玥颐恭敬的朝安若行了一礼,面及洛星辞时只轻轻点了下头。
洛星辞今日发觉赵玥颐好似有些不同,比如眉目又变成之前远远见她时的温和似水,和软烟阁里拍窗户的样子不太一样。
而且,赵玥颐真的好看,樱桃小嘴,半月偏圆的眼睛里好似有星星,一颦一笑间风情皆是不同。
洛星辞破天荒的朝赵玥颐行了一礼,“赵姑娘,以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赵玥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洛星辞这是吃错药了,竟然像她道歉。
赵玥颐的诧异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微微笑着福了福身子,“洛公子客气了。”
五个人挨个在桌前坐下,安若让了个位,撮合洛星辞和赵玥颐坐在一起,赵玥颐明白,也没扭捏率先坐到洛星辞身边。
赵母和赵父相视一眼,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家女儿被欺负了,反倒像是洛星辞被赵玥颐套住了。
两人虽是这样想的,但还是相信自己女儿是被欺负的那个。
“上菜。”
桌子上端了许多杂式菜肴,所谓杂式菜肴便是姜朝和凌朝两种菜式的结合品。
洛星辞吃的津津有味,安若时不时瞪洛星辞一眼,洛星辞倒是无所谓,吃到开心时还会给赵玥颐夹菜,赵玥颐也会回一筷子。
两人一来一去无比和谐,一旁站着的侍卫不禁怀疑前几天气势汹汹的两个人是假的。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若留下聘礼带着洛星辞离开,马车上安若看了洛星辞好几眼,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赵姑娘吗?怎么今日殷勤的很。”
洛星辞脸皮很厚的不在意道:“喜欢又不是不可以培养,况且你都给我定亲了,难不成要我天天和她吵起来你才开心?”
安若一噎,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从洛星辞嘴里说出来用觉得怪怪的,反正安若是不相信洛星辞会真的长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若想着这几日一定得紧紧盯着洛星辞才行,别到时又给她整些什么幺蛾子。
“夫人。”
安若神思被拽回来,掀开帘子看向车外。
“夫人,乐阳郡主请您去应王府坐坐。”
安若点头,孟若苏修养将近一年,她除了在她昏迷时去过几次,醒着时她还没去看过。
洛星辞眼睛一亮,扒着门框问道:“是不是有好吃的?”
侍女笑着点头,“公子爱吃的郡主都着人准备了。”
“小心。”
安若踏进竹苑时,一个小肉球跌跌撞撞的朝她奔过来,安若一把将肉球抱起来,颠了两下笑道:“砚安都这么重了。”
趴在孟若苏腿上的七渝收指着安若咿咿呀呀,孟若苏将七渝手按下去,“不可以指着姨姨。”
安若上前俯身摸摸七渝的脸颊,眼睛鼻子长的都像安雅,一旁孟正行含笑看着几个孩子,只是眉目苍老的不成样子了。
安若将砚安递给一旁的乳娘,自己上前朝孟正行问安:“姨夫。”
孟正行点点头,“家里可还好?孩子们可还好。”
安若一一点头,“都好。”
孟若苏起身将怀里的请帖递给安若,“正月里阿颜成婚,表姐也来吧。”
安若微微吃惊,打开请帖看了一圈,没想到新郎居然是当今圣上,也没想到当今圣上会重视舒颜到这种地步,按民间习俗下请帖可是前所未有。
“不知舒姑娘是?”
孟若苏笑道:“若不是正室,我可不能依的。”
安若跟着笑了,白担心了,能重视到这种地步又怎会在位分上委屈舒颜。
“好了,我定然备好大礼亲自去观礼。”
转眼除夕到了,街上人声沸沸扬扬的,孟若苏整日被关在屋子里着实无聊。
“江拂。”
孟若苏凑到书桌前批改奏章的江拂身边,声音软软糯糯的,江拂耳边一阵酥痒。
江拂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密密麻麻的字里抽出来,抬眸看向孟若苏,“有事求我。”
孟若苏指着窗外时不时绽放在半空中的烟花,“我想去看。”
江拂摇头,重新看向奏章,这几日姜则心以自己忙于婚礼一事,将政事通通丢给江拂,原本只是个闲散王爷的江拂忽的忙起来,无奈之下江拂打包行礼死皮赖脸呆在竹苑不走了。
孟若苏一天除了在院子里溜达就是躺在床上针灸,舒颜每日都会来,孟若苏总结了一下后发现,江拂政事变多好像归根到底也是因为她。
“我要去。”
孟若苏拿出自己最可爱的模样,拉着江拂的胳膊不停晃着,企图以色迷人以达到目的。
江拂哭笑不得,落下最后一笔后放下笔,柔声讲道理道:“颜姑娘说了,你不能吹风,今晚外面不仅刮风还大雪,你要是严重了怎么办?”
孟若苏小跑着到木架边拿起自己无敌厚实的大氅裹在身上,当真除了一双眼睛其他什么也没有露出来。
“你送我的,肯定不会漏风。”
江拂笑着摇头,为难的紧,偏头看向窗外热闹的风景,又看看满脸期待的孟若苏,脑子里忽然想起舒颜今日走时说的话。
“若是林姑娘说的那位高人还不来,安瑾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林安芮留下的药还剩不到两个月,这一年孟若苏虽能跑能跳,可身子羸弱的不像个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