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有他知道孟若苏白日里笑着的面容下,是整夜的眼泪。
两个月……
那位迟迟不来的高人,江拂心里没底,万一,他想的万一,让孟若苏过过春节是不是比较好。
孟若苏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裹着个厚实大氅,不一会身上就冒出一丝薄汗,孟若苏脱下大氅,忍不住问道:“江拂,我就出去玩一会。”
没有回声,孟若苏这才发现江拂走神了。
孟若苏上前两步凑近江拂晃晃他的肩膀,“诶!”
江拂眼珠一转,落入孟若苏的眼里,下巴微抬覆上孟若苏的唇角。
孟若苏被江拂突如其来的吻惊的腿一软,江拂握住孟若苏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孟若苏半躺在江拂怀里微微喘气。
过了好一会江拂趴在孟若苏肩上,在孟若苏耳边轻声道:“就一个时辰。”
孟若苏低声“嗯”了一声,脸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越来越红。
好像不管和江拂在一起多久,每每江拂和她亲近时,她都会忍不住害羞。
江拂手缠上孟若苏的发梢,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抱起孟若苏往外走,外间阿五拿着大氅披到孟若苏身上。
江拂抱着孟若苏进了马车,原本晕晕乎乎得孟若苏忽的反应过来,拽住江拂领口的衣服道:“你早就安排好了。”
江拂笑了一下表示默认。
孟若苏捂脸埋头在江拂胸口不肯起来,江拂真的越来越恶趣味了,故意逗弄她让她害羞。
孟若苏叹了口气,她一世英名居然败在害羞上,也太有损她孟女侠的风采了吧。
江拂手在孟若苏后背上轻轻拍着,马车缓缓动起来,不一会儿嘈杂人声就闯入马车里。
孟若苏抬头,注意力被吸引走,纵使是在寒冬腊月,可盛京街头依旧热闹。
大概对于所有人来讲,都是一场劫后余生的欢欣。
承天楼上灯火通明,孟若苏从马车上下来时朝上看了一眼,姜则心带人在上面举行宴会,舒颜坐在姜则心身旁。
孟若苏回头看向江拂,“你溜了?”
江拂点头。
孟若苏咧嘴笑着,她好像有一种被大家都宠着的感觉了,讲真的有点舒服。
孟若苏拉住江拂的手,还是先去了之前的那家牛肉面,老伯依旧在,只是断了一条腿。
孟若苏问道:“老伯你腿怎么了?”
老伯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道:“之前不听郑将军的话溜出城,结果慌不择路掉下土坡,这腿也因医治不及时废了。”
孟若苏抿嘴不知道说什么,真希望这繁华能一直维持下去,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变动了。
牛肉面是沉衣去端的,老伯连连道谢,孟若苏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之前那个味道,只是落在心里有些苦涩。
孟若苏吸吸鼻子,抬眸间看到街角的那一抹黑色身影。
女子紧紧盯着孟若苏,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善意,平静羡慕悲叹种种皆有,孟若苏看的眼熟,但女子那张脸她好像没见过。
恍惚间,孟若苏想起一双眸子,再看过去时女子不见了。
孟若苏朝沉衣道:“刚有个女子盯着我,就在对面街角,快帮我去找找。”
沉衣颔首,微微抬起一只手,四角好似有人已经追出去了。
孟若苏看着江拂问道:“孟禾宁你可曾见过。”
江拂放下筷子,“怎么想起她了?”
孟若苏沉默半响道:“那张脸不是她,可那双眸子像极了她。”
一别经年,孟若苏已经忘了太多有关孟禾宁的事,甚至如果刚才没有看到那双眸子,她可能都记不起来孟禾宁这个人了。
讲真的,恨归恨,可孟若苏将孟禾宁当妹妹来教导很多年,儿女众多的家族里,他们做姊妹的须得同心协力才能保全应王府一整家。
内里他们有再多的恩怨,出门时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家人。
孟若苏对孟禾宁曾经忍了很多年,常常告诉自己她身为长姐应该忍常人之不能,可最终触及底线时,她还是处置孟禾宁了。
当初孟禾宁嫁入熠王府后,孟若苏不用想都知道孟禾宁日子过得不会好。
被所谓的挚爱背叛,那种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孟若苏明里暗里的羞辱孟禾宁,将孟禾宁最在意的东西踩在脚下,只为了报刘卓荣的仇。
刘卓荣,想起这个名字时,孟若苏招架不住的闭了闭眼,时间过得真快,小六居然已经离开她那么久了。
“主母,人已经拦住了。”
沉衣回来禀报时,孟若苏正难受的捂住胸口,江拂上前拉住孟若苏的胳膊,“怎么样?别乱想。”
孟若苏靠在江拂怀里,体力不支道:“江拂,只是突然想到过去这几年离开的那些人,我说不出来的难受,悲痛的更悲痛,痛恨的却只觉得他可怜。”
江拂拍拍孟若苏的肩膀,“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
孟若苏吸吸鼻子,在江拂的帮助下站起身,缓缓朝巷子身处走去。
黑衣女子被暗卫击了一掌,捂住胸口靠在墙上不停喘气。
孟若苏到时黑衣女子脸都已经白了。
四目相对,孟若苏不用黑衣女子开口她都能认出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若苏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江拂还是上前扶住孟若苏的胳膊,生怕待会孟若苏再哪里不舒服。
黑衣女子喘了口气,“郡主该不会不让平民走这里吧?”
孟若苏淡淡道:“孟禾宁。”
黑衣女子身子一颤,孟若苏继续道:“不要以为换了一张脸我就不认识你了,做你姐姐这么多年,你我还是认得出的。”
“哈哈哈哈……”黑衣女子胸口一阵阵的闷疼,让她说话接不上气,笑了两声就不停咳嗽起来。
“好姐姐。”孟禾宁断断续续道:“我竟不知这世上唯一一个认出我的人居然是你。”
孟禾宁眼角掉落两滴泪,她争了这么多年,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