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最终还是查到了线索，宁文杰在渝州豢养私兵，他不信可事实又不容他质疑。

他一直在暗中跟着这条线，后来知道他们转移了地方，但究竟因为什么他便不得而知了。

那日他匆匆一瞥看见严路进了宁语棠的院子，虽然带着面具，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如今这几张纸一送出去，他竟觉得有了几分解脱。

宁语棠看着上面的字，不像作假，可宁思辰又为何把这东西交给她。

“我如何能相信你？”

宁思辰摇了摇头：“信不信由你，如今这地方你也不能在派人过去查看了，宁文杰守得严。你的人或许还没有到地方就被解决了，何况也不能再次打草惊蛇了。”

“你应该知道把这东西交到我手中，宁家的下场会是什么？”宁语棠收了纸，他给她的不仅仅是几张纸，是宁家所有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

“我知道。”宁思辰抬头，没有了平日的玩笑模样，是一派严肃：“所以我有一个条件。”

“我不论你如何做，用什么法子，我要你保住除了宁文杰以外的所有宁家人，一个都不能少，你需要宁家做的，宁家自会配合你。”

“如今除了我以外的宁家人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要舍了宁文杰？”宁语棠勾着笑，面上带着寒意，与他对视着。

“若是能留下他，我希望能留他一命。”宁思辰紧了拳。

他不知道他对宁文杰应该是什么样心态。宁文杰是他名义上的爹，但他对他却并不好，刑具家法加身，他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和寒意。如今他更是做了这番错事，此事一旦出了差错，全宁家的人都要因为他而陪葬。对比别人，他该死。

可他终究还是不忍他的命就这么结束。

“或许我会留他一命。”

宁思辰松了口气，起身告辞，刚刚走到门外，宁语棠开口问道：“你为何不按着他的计划走，兴许宁家还能回到往日的繁盛局面？”

宁思辰没有转身，只摇了摇头：“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宁思善也接不下他那么大的担子，渝州宁家存在了几百年，或许已经足够了。”抬头望了望天：“若是因此而毁了宁家繁盛的机缘，我甘愿做这个罪人。”说罢，提步走远了。

宁语棠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她第一次见宁思辰时从未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今日这样的交集。

不过他们两人又有何区别？不过是都想守住宁家罢了。

“小姐，你真的要饶了宁文杰？”云意抿着唇，他害小姐受了伤，怎能饶过他？

“只是留他一命罢了。”宁语棠回过神，她说的留一条命就只是留下一条命。把纸交到了云意手中：“这个定要收好。”

“小姐可要给八王爷？”

宁语棠摇头，眸色一暗：“如今还不是时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