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叫喊声留在耳边,祁瑾终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探出了一个头,可眼前的画面让他面上瞬间苍白,头脑轰鸣,全身僵住。
那人压着母妃白皙的身子的用力驰骋,嘴上带着邪笑。而母妃身上多处伤痕,手臂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垂在地上,嘴边全是血迹,脸上满是泪水,仰头中,母子的视线相对。
母妃一愣,痛苦的像他摇了摇了头,然后再没有发出过痛喊。
他知道母妃在说什么,不要出声。
他缩了回去,抱着膝盖咬紧了唇,浑身发抖地掉着泪。
谁能来救救母妃啊。
谁能来救救他们啊。
父皇怎么还不来啊。
救命。
谁能来救救他们!
他胆小,他懦弱,他恨透了自己。
好似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有人来了,一个男子一身华贵衣袍,一剑便斩下了那人的脖子。遮住了母妃的身子,而他的手下也把庙中的其他几个黑衣人尽数绞杀。
母妃已经昏了过去,他们把母妃带走了。
祁瑾急了,想开口阻止却眼前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时已经是在宫中了,他见到了父皇,父皇告诉他母妃死了。
他恨他,是他丢下了他们。
祁瑾自那次落下了病根,其实是心病。
无药可医,不可治愈。
他没了母妃,也没了活着的意义。
他恨自己,似自残似的去回忆当时自己的胆小与懦弱。
他恨父皇,恨嘉安帝,他恶心透了他那个皇位,从此再没人跟他提起木槿花、柳莺鸟。
他及冠那年,终于去了一趟槿城,他知道自己活不过几日了。
他去的时节正好。
木槿花开了,柳莺鸟来了。
这么些年,他终于笑了一次。
然后一个少年找到了他,少年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兄长。
他叫萧宇策。
祁瑾沉着眸不信,萧宇策从怀中拿了一封信出来,还有一支木槿花的白玉簪。
祁瑾愣了,接过白玉簪仔细瞧着。这是母妃最喜爱的簪子,嘉安帝送她的,当年也是母妃带在头上的。
祁瑾慌忙接过信,是母妃的字。说了当初他被楚皇救走,成了后来的槿妃,说萧宇策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可当他问起母妃近况时,少年沉着脸,低着头垂眸道:“母妃死了。”这是母妃死前交给他的,他也是那时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哥哥。
祁瑾闭了眼,睫毛轻颤,母妃还是不肯原谅他,原来这么多年母妃还一直活着,只是没有找过他。
萧宇策也不出声,不知该和这陌生的哥哥说些什么。
半晌过后,祁瑾睁开了眼,眼中情绪复杂,眯着眼看着萧宇策道:“想要大祁吗?”
多年无处发泄的恨意好像找到了一个口子,越涌越烈。
连体内的血都快速流动了起来。
是啊,他恶心透了大祁的皇位,但一个皇位算什么,他想要这大祁都四分五裂。
后来有了玉珍阁,有了临渊阁,他成了他们口中的公子。
他只想颠覆了这大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