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小半个月过去,柳逸也随谢呈泽出征去了,褚钰寒悉心照料着宁元淮,可宁元淮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自上次的事撞破之后,谢瑛画有时会来小院帮忙照料,也帮着一起瞒了宁府。
“要去采药?”谢瑛画看着那沉着脸的人,逸哥哥说这人不好相处,她花了几日才知逸哥哥说的对极了。
褚钰寒抿唇点头,视线粘着宁元淮,他想去重羽寻解药,可又怕路途遥远没人能照顾好阿淮,只能在皇都用别的暂时压制着些。
“好好照顾他,我要去几日。”
“嗯。”谢瑛画点头,这两人,一个是逸哥哥的师兄,一个是语棠的哥哥,皇都还真是小呢。
当日午时,宁元淮悠悠转醒,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才记起了昏迷前的事。
开门声响起,谢瑛画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欣喜地跑了过来:“二公子醒了。”
“姑娘是?”
“我是谢呈泽的妹妹,柳逸让我好生照顾着你,如今褚钰寒去采药还没有回来。”
宁元淮眸光闪了闪,急切道:“如今皇都如何了?”
“皇都。”谢瑛画垂眸担忧道:“大祁周边四国进攻,如今一派乱象,几位将军都已领军御敌去了。”
“宁将军和语棠也去了战场,二公子的事被瞒了下来。”还有大哥,逸哥哥。谢瑛画抿着唇,只望他们都能平安。
宁元淮抬手抚上头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有小半个月了。”
宁元淮听后立即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望谢小姐早日回宁府。”
“二公子去哪?”谢瑛画有些慌乱,却拦不住他:“褚钰寒还没有回来呢。”
“他?”宁元淮抿唇,他与玉珍阁勾结,给玉珍阁的人续命,还有那猫眼少年的事,一边缠着他又一边养着别人,他惯会骗他。
当时看见箭矢时扑过去是他身体的本能,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谢瑛画自知拦不住,只能派人去找褚钰寒,可院中早已没了宁元淮的踪影,便是整个皇都也找不到。
……
宁元淮再次离开了皇都,不过这次不是去云游,而是去了他在大祁中的每一个铺子。
如今大祁大乱,百姓也人心惶惶,许多地方连粮米都成了问题。
建粥棚,赠药材,倾尽财力,宁元淮奔波于各个州之间,只希遭遇战乱的百姓能少受一点苦楚。
……
“公子,过几日便是陆小公子的满月宴了,公子可要去看看?”井林擦了他额角的汗,轻声提醒道。
这消息还是在公子在皇都时传来宁府的信,如今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满月宴。”宁元淮望了望远方,忽地点头笑了:“记得备上厚礼。”如今在的州与陆府离的并不远,他也确实该去瞧瞧。
也正好瞧瞧那小家伙长的什么模样,是像爹多些还是像娘多些,宁元淮想及此,一时竟有些迫不及待。
陆府的小孙子满月宴,陆府的人异常重视,大摆宴席,更是当日便设下几个粥棚,供应了全县的人的吃食。
宁元淮逗弄着小家伙,眼中是止不住的喜悦。小娃娃的眼睛黑葡萄似的,又圆又亮。
两人喝了酒,可这次宁元淮却并未再喝多,陆子熹初为人父,眼中尽是欣喜与傲气。
宁元淮看着他的眼笑了,却再也翻不起波澜。
拒绝了陆子熹的留宿,宁元淮带着丝醉意出了陆府,想吹吹风。
刚出府们便看见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那身影也看着他,直勾勾的。
“你果然在这。”褚钰寒一时不知该气愤还是该庆幸。
他又来找陆子熹了,可也让他找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宁元淮震惊,他月余才会给宁府报个平安,如今宁府的人都不知他在哪。
“我看了你书房中的信。”褚钰寒垂眸,遮掩中了的情绪也藏住了心中的复杂:“陆子熹邀你来他儿子的满月宴,我猜测你会来。”然后他便也来了。
他总是这样,走的一声不响。
宁元淮错身,他是不是又喝多了,醉意上头,竟在那张脸上看出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