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月过去,两人行至一处贫困之地,房屋遮不住雨,孩童穿不暖衣。
一阵嘤嘤哭泣声,吸引了二人的视线。孩童坐在门槛上,用脏脏的小手抹着眼泪,哭的打嗝。
宁元淮快步走了过去抚了抚他的头:“怎么了?”
孩童抹了把眼泪,看着二人,哽咽道:“娘病了……没银子……给娘治病。”说罢,肚子便叫了起来,他也好久没吃饱过饭了。
宁元淮心下不忍,转头便望向了身后的人,然后便转过了头从钱袋中拿出了银子放在那小手中:“去给你娘请大夫。”
他怎么忘了,褚钰寒可是聊州时疫都视而不见的人,怎么会管这种闲事。
褚钰寒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越过他到:“我来。”说罢,快步走进了木屋中。
孩童说着感激的话匆匆跟了过去,独留宁元淮一人呆愣在原地。
半晌过后,两人出来,孩童睁着亮亮地眼,拿着一块写着黑炭字迹的布跑向了医馆,而褚钰寒走向了宁元淮。
抬手抚上他的眼角,忽地笑了。
“我若是之前也碰到阿淮这样的人就好了。”
“什么?”宁元淮听得莫名其妙。
褚钰寒笑着抱住了他:“没什么。”
……
他儿时生长与青楼,他是生父不详的妓女之子,他没喊过娘,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他娘几面,花楼里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些身世悲戚,有些人却连心都是黑的。
生他的人就是后一种人,听说是傍上了一个大人物,不顾规矩的怀上了孩子,本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落了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那男人没再来过,她也再接不到生意,于是又恨透了他,掐着他的脖子不止一次要杀了他。
那些女人满身脂粉味逗着他玩,他厌恶却又不得不笑着讨好。挣扎要挨打,要饿肚子。
蹒跚走步的娃娃去了后厨,讥讽与嘲笑每天都充斥在耳边,人人骂他野种。
他六岁那年,那女人终于死了。而他也被彻底赶了出来,成了街头的小乞丐,犬口夺食。
饿急了去抢馒头会挨打,拿人的银子也要挨打,挨了打才知道这些原来都是不对的。
后来他遇到了人牙子,不多,只一张饼,他就跟着走了,他自愿的。
那段日子他吃饱了饭,因为听说要卖给大户人家,可人牙子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说他吃的多,是饿死鬼投胎。
那人终于来挑人了,他站在角落低着头,可那人竟然选了他。
他终于笑了,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
他被领进了柳家,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这是柳家的大长老,他成了他唯一的徒弟。
可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小屋也不是美味佳肴,只是一个暗室和一粒毒药,大长老亲自炼的,为了掌控他。
人面兽心。
他白日里和师弟一起上学堂,读书识字,夜晚便在这小屋中学习草药。
原来大长老并不是真的待他好,他只是需要一个徒弟,而他恰巧被选中。
在柳家最初是没有药人给他用的,他若是想试药,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