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余发现了杨天生，只是咧嘴一笑，没有立刻打招呼，趁着沈如玉垂首专注在看诊，便指了指旁边，示意杨天生朝旁边的小径去后屋。 以为是沈如玉知道了他在花响楼过了两天的事情，杨天生便有些急了，一个转身出了门，朝旁边的小径去了。 “天余，”沈如玉好像瞥到了熟悉的身影，十分困惑地抬头看了过去，”刚刚是不是你大哥回来了？” “不知道啊，大嫂，我出去瞧瞧，”杨天余正想着找借口呢，沈如玉这么一说，正好走出柜台出去了。 后屋天井，杨天生看着杨天余的小身影跑了进来，连忙问道，“咋了，天余？” “大哥，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啊？”杨天余颇为责怪，“咋地出去不回来，也不和家里头吱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大嫂会担心啊？” “玉娘生气啦？”一想到沈如玉生气，杨天生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了。 “哪有，嫂子才没那么小气，只是……”杨天余探头出去了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这才说道，“我也是担心你啊，大哥，嫂子这人一向不喜欢说自己的心事，不过啊这次我也看得出来，她是真担心你了。” “哎……”杨天生一脸无奈，听了杨天余的话，心里才舒服一点，“好了，以后啊，我离家的时候会和你嫂子说清楚的。” “那你这次去哪儿啦？”杨天余十分好奇。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了，”杨天生弹了下杨天余的额头，推她出去做事，“赶紧出去做事，别累着我家玉娘了。” “还你家玉娘呢，那是我嫂子，”杨天余捂着嘴巴笑不停。 杨天生冁然一笑，“再顶嘴，仔细我扣了你的嫁妆。” 杨天余脸一红，羞涩地转身跑了出去。 “这丫头……”杨天生笑着摇头，转身朝二进院走去，还没转进自己的院子，远远地看到杨元宝的小身板跑出来，后头跟着玲珑。 “爹爹……” “嗳……”杨天生弯身一把抱住了杨元宝，搂着小身板，在那鼓囊囊的小脸蛋地吧唧亲了一口。 “爹地羞羞脸，”杨元宝抹去脸上的口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爹爹身上好香香。” “香……”杨天生低头闻了下，又抬手闻了袖子，这才发觉身上残留着花响楼那脂粉香，“宝儿乖，别和别人尤其是娘说爹爹身上香，好吗？” “为什么啊？香香不好吗？”杨元宝不知道懂那么多，“娘亲说了，身上要香喷喷的才是乖宝宝。” 杨天生真不知道怎么和杨元宝解释自己身上的香味，便放下杨元宝，“爹爹先去洗漱，回头和宝儿玩。” 说完，这才朝不远处站着的玲珑招手。 玲珑上前，福了福身，待杨天生回了屋，这才牵着杨元宝的手去了药铺。 接近年关，药铺忙得紧，百姓们大多抓了药，免得大过年的还来看病，不吉利。 玲珑几次想和沈如玉说话都没机会。 杨天余瞧见玲珑是从后屋来的，示意她带着杨元宝去楼上玩，“楼下人多，太吵了，你带宝儿去楼上玩会儿。” “好，”玲珑犹豫了一下，抱着杨元宝上楼去了。 临近中午，沈如玉挂了休诊的牌子，这才得了一会儿喘息的功夫，也想起了之前叫杨天余的事情，“刚才是你大哥回来了吗？” “嗯……啊，”杨天余舌头打了个哆嗦，没想好要不要说实话，毕竟她是看到了之前杨天生进门前那心虚的模样的。 “来，吃饭，”沈如玉没到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不过没追问下去，摆好饭之后，朝楼梯口喊道，“玲珑，下楼吃饭了。” “知道了，夫人，”玲珑应声而来，见桌边没有杨天生，便拉了沈如玉的手往堂厅去了。 “咋啦？”见玲珑这般神秘，沈如玉狐疑不解。 玲珑蠕了蠕嘴唇，思忖着该怎么开口好。 “在我面前说话，不用这么三思考量吧？”沈如玉笑着打趣。 玲珑这才凑到沈如玉耳边，轻声说道，“大官人回来了，在后屋呢。” 沈如玉一愣，又惊又喜，“啥时候回来的？” “就早上不久前，”玲珑压低了声音，听着十分神秘，“奴婢刚才就想和你说了，可小姐让奴婢去楼上待着。” 难道杨天余那样支支吾吾呢，原来竟是这样，可又是为了什么？ “大官人身上可香了，都是那些个不正经的香，”玲珑说到这儿便不说下去了。 不正经的香味？沈如玉心里有数了，示意玲珑进去吃饭，而她自己稍作停留后，面色不显地进去吃饭了。 饭了一半，青山撩了帘子进来，低头在沈如玉耳边说道，“姐姐，那豆娃的娘带着豆娃去门口呢。” “去库房给他们拿俩馒头去，人就别放进来了，”沈如玉淡淡地吩咐好，没有善心泛滥，毕竟是经历了一次好心被践踏，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是，”青山躬身退了出去。 可是，沈如玉那俩馒头好像并未有用处，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哀求声和哭声。 “吃顿饭都不安生，青山那孩子脸皮薄，玉娘，我去给你打发了，”胖姑放下筷子，解掉烧饭用的褂子之后，撩帘子出去了。 胖姑真是太过于乐观了，劝了几个回合都未能让青衣妇人离开，反而引来了很多人的驻足观看。 沈如玉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吩咐杨天余让杨元宝多吃了一点后，搁下碗筷就出去了。 门口，豆娃就光着腚坐着，而青衣妇人扒拉着胖姑的手不放，“求你了，让我见见女郎中，我有话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家夫人差点被你害死，知道吗？”胖姑手脚本来就重，说话做事一向不怎么温柔，加上讨厌青衣妇人的恩将仇报，毫不留情一把甩开了她，“馒头给你了，自个儿拿好了。” “馒头我不要，我只要见女郎中，”青衣妇人把满头塞到胖姑手里，披头散发地哀求道，“我很有要紧的事情和女郎中说，真的很要紧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