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蝶惊住,以为是会错了意,慌道:“惊鹊……”
“你终于敢承认了……”惊鹊垂下眼帘,摆摆手,苦笑道,“你与他两情相悦,甚好。我知你对他有意,还横亘中间,是我轻贱了。”
“你……你何时知道的?”
“影子能看透人的一举一动,但人如何能懂影子?”
惊鹊思潮起伏,差点儿就将一番心事和盘托出。
素蝶与她四目相对,犹疑着:“我不愿因一个男人而让你我心生嫌隙。今日的话,你当我从未说过。”
惊鹊极力克制住翻腾的五内,咬牙:“我对他从无半分意思。”
半晌,素蝶上前拥住她:“惊鹊,我真的看不透你。”
惊鹊闻着素蝶身上的奇异香气,又心有不甘:“素蝶,你不要与他来往,我们都不要和程家有瓜葛,好吗?”
“惊鹊,你相信我,他与那些纨绔子弟全然不同,他与陆桂寒也绝非同一种人。”
惊鹊忽地垮下来。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怎能这般了解他?他们何时心意互通了?
她只了解别人,却看不透她,正如惊鹊的眼里只有素蝶一个人。
心里的悲伤决堤了。
另一边,狱中的林小鹤也同她一样,在悲伤的海里沉溺。
他望着那一方天空,呆呆滞滞,如行尸走肉。
头上,臂上,腿上,腰腹上,全缠裹着绷带。腰间是新伤,鲜血渗染了绷带,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嘎啦——”
铁门被打开了,他仍看着天空,浑然不觉。
进来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穿一身白布丧服,眼含怨毒。
“林小鹤。”
见他充耳不闻,她心中恨意更甚,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子,冲上去扎他的脖颈。
却是动作大,伤口小。待剪子扎出的口子渗出一点血来,她犹豫了,慌忙移开。她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
她浑身颤抖,紧盯着被摁在身下的仇人,拿剪子的手一阵哆嗦,迟迟下不了手。
她在家里设想过千次万次杀他的场景,剪子无数次地扎入稻草人的脖颈里,直到扎断,头身分离。为的就是今日能一击刺穿他的喉咙!
林小鹤一动不动的躺着,不曾想过反抗。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有些面熟。
她为什么要杀自己?
蓦地,他想起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还未细看,就一刀插入了她的心脏。
是在醉生楼!
他找汪奎寻仇时,误杀了一个窑姐。他盯着面前的女子,那一双怨毒的眼睛,像极了那日为妻寻仇的他。
他爽朗一笑,闭上了双眼。
以血偿血,以命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