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潭文!”
“你可别忘了是谁帮你赎的双鹤佩!”
“那是我赢来的!”
一个前朝郡王,一个金陵首富的亲兄弟,都曾是人上人,此刻全然忘记自己的处境,在敌人的营地里争得面红耳赤。忽然听得一声枪响,扬眉之间,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倒在了血泊中。
面纱被西风卷开,露出她脸上的疤痕,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是虞桃。无人记得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尸身由人拖下去了。
木村擦了擦枪口,一双兽眼冷着,道:“你们,最好是说我国家的话。”
程潭文谄媚笑道:“长官,这个杨素蝶是在骂您呐。”
毓珺连忙分辩:“她没有。”
木村的枪口指着毓珺,“你不是忠心投诚。”
石崎淳一惊惶,为他开脱道:“木村先生,我从前研习过一阵子戏曲,也略有了解。她唱的词我虽听不太懂,但绝不是程潭文说的那样。”
木村皱眉:“淳一,你为何帮他?”
石崎淳一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娇滴滴道:“那女子让我想起来我的过去,难免觉得和她同病相怜,和毓珺又有什么干系?木村先生,您可不是忘了淳一当年是什么光景?”
木村回想起初识石崎淳一的时候,不免心中一软,选择相信了他。木村将手枪扔给毓珺,看戏一般的神色:“杀了她,我就相信你忠诚于我。”
毓珺接着手枪,像接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持枪走向素蝶,背靠敌军才敢露出原本的面目来。
素蝶看出端倪,毓珺投敌必是有什么苦衷,可这节骨眼上也不便多问。只能用眼神告诉他,她信他。
毓珺得到素蝶的信任,凄楚一笑,不自觉地留下泪来。
他下不了手!
木村面色冷下来,举起枪对着毓珺。石崎淳一慌忙扑上去,大喊:“木村先生!”
枪口一偏,竟打向了西洋人,举座惊哗。
梅斯就势指责道:“木村先生,我有理由质疑你不守同盟公约。”
其他洋人齐声应和,用自己的国籍向木村施压。
木村冷下脸,狠狠瞪着石崎淳一,命令道:“将毓珺和那名女子押下去!”
梅斯急忙道:“那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群众,我强烈要求释放他们!”
木村道:“我的枪并未伤及盟友,怎是不守公约?梅斯先生,今日令你们受到惊吓,我表示很抱歉。新年晚会,就此结束。”
言罢,他拉着身穿白无垢的鹭娘先离开宴席了。
石崎淳一头发散乱地躺在床上,温顺地任人摆布。木村犹如洪水猛兽,凶暴地脱去他的衣服。白无垢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
不论是伶人还是歌舞伎,都像菟丝花,需要依附别人才能得以生存,注定逃不过以色侍人的命运。
木村满足之后,将石崎淳一揽在怀里,问:“你看中那个小子了?”
石崎淳一面无表情,声音却娇滴似女人:“木村,您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木村语气平淡:“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