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爷眼眸一冷,一团怒火在肺腑里四处乱撞。
他待人宽容,但绝不是毫无底线。后院起火,他是堂堂的洪华堂之主,岂能教天下人看他的笑话?若不严肃处理,他的颜面何在?此事若成笑谈,将来又以何服众?
素蝶不顾全他的颜面,不仅助王溶月私奔,还要他成全那对奸夫yin妇,倒好像是他强娶了。清傲如他,怎能容忍。
“王溶月不贞,不可成全。”
“你若没有出现,他们或许会再次相遇。如今这番境况,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不得已。”
阴差阳错的不得已?
心头猛地一震。
他抓住她的双肩,逼视着她:“你跟我,也是阴差阳错的不得已?”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素蝶忙笑道:“初新,我说的是三太太,你怎能代到我身上来?”
“你对他,还有情。”
他不放过,这次非要刨根究底。
那日她和程澈的对话一直在心头萦绕,总觉如鲠在喉。若换做是别人,他早早地就弃了,唯独素蝶,他不忍伤害,更不愿意放手。相伴三年,他能觉察到素蝶心里有他,但程澈一出现,他再也不敢笃定。
他只要她的一句话,无论真心或是假意,她却从来不肯给。
素蝶不是不肯给,她从来高傲,不屑扭扭捏捏地在他面前反复证明,她对他的坚贞。
素蝶也有些愠意:“你若不信我了,我怎么辩白你都不会信,何苦来问?”
叶三爷松开她,强抑住怒火,唤来何泉吩咐道:“将处置王溶月的消息传出去。”
素蝶一慌:“三爷!你要怎么处置她?”
“按族法处置。”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如坠冰窖,冷汗顺着僵直的脖颈往下流。
王溶月没救了。
叶府三姨太要被浸猪笼的消息顷刻传遍了锦官城,河边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王溶月被困在猪笼里,嘴皮干裂,双眼无神。
叶三爷坐在阴凉处,冷望河水。
他在等。
素蝶坐立难安,正想着要如何解救王溶月,忽地瞧见池风带着朗朗笑意前来。
“三爷,上一批货出了点岔子。”
“你找何泉去办。”
“何先生刚启程去外地了。”
叶三爷蹙眉:“我怎不知?”
“事情紧急,这事儿严爷知道。”
池风觑了个空,朝素蝶投去求救的目光。
素蝶瞬间会意,神色凝重起来,他要孤注一掷!
叶三爷看出一些端倪,不动声色:“池风,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
池风恭敬道:“当然记得,若不是三爷将我从废墟中扒出来,我早就死了。三爷的救命之恩,池风不敢忘。”
“所以你这条命,是我的。”
“是,为三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三爷喝一口茶,抬眸一笑:“如果我现在,想要你还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