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飘渺的海上,那颗孤独了数千年的头颅远眺着遥不可及的未来,镶嵌在额际的墨绿宝石绽放出盛人的光华,波及整片大海,席卷到更远的地方……
很奇怪,它明明死了很久很久了,却有着灵性的意识,他的回忆,依然是如此的清晰恍如昨日……
记忆中:浩瀚无际的宇宙间,漂浮着七大块光陆,分别散发出红橙黄绿赤蓝紫七色光芒,光质纯净无暇。再一细看,那射出如此醇光的正是盘踞在光陆上的各位陆主。陆主们个个气宇轩昂,俊逸不凡,加上曼妙轻纱裹身,将颀长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淋漓尽致。
美人如玉,置身玉境,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却不知哪里袭来一股冲天的凛冽戾气,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
此时,七位陆主神色焦虑,心绪不安,正对着戾气之源翘首以瞻。虽然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但是陆主们博大精深的法力让他们之间畅谈顺利。
说话的首先是红光陆主,“他……还是来了。”声音嘶哑,喉结战栗,显示出他异常的恐惧。
“哎,该来的躲不了。”黄光陆主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我其谁的姿态无不惋惜道。
“三界恐再无安宁之日了。”橙光陆主道。
……
谈话间,寒气如冰,愈来愈凝重。
“他就在我们附近。此乃天劫。”绿光陆主闭上眼,无力道。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陆主俱是一震。纷纷启动透视力,双瞳射出七色光彩,七束光芒在空中交汇,霎时整个宇宙都透明起来。
靛蓝的深空,一朵墨绿云彩飘逸游来。盘坐在云彩上的,是一尊魅如绝世雕塑的容颜。白色的衣袂,在风中徐徐飞舞,映衬着那张无以伦比的绝颜,美得无边无际;那双澄澈明媚的瞳子,深不见底,满载着深邃无边的睿智,眉心眼底处,却隐隐的漫出一丝丝和煦盎然的笑意,一丝丝邪善交杂的笑意,一丝丝不屑倨傲的神采。
若千寒凌空而坐,翘起二郎腿,墨黑泽亮的发丝迎着风在俊美无尘的容颜上飘舞,使他看起来多了一份飘逸出尘和俊逸脱俗。他的俊彦微微下垂,冷冽的眸子盛装了不屑,出口,清逸飘然的嗓音自远古透彻而来,携带着缕缕的柔意和嘲讽。
“把她交出来。”
他微微雅笑着,眸如弯月,浩瀚当空,温煦的目光普照在这片幽蓝的苍穹中。驱走了阴森,狰狞和阴鹭。
“她已经死了。”红光陆主最后挣扎道。
玉眸一瞥,轻笑,凛冽的气质如剑虹劈出一道墨绿的亮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也不能卸我心头只恨。只有忘怀,才能减轻我心中没日没夜的痛苦。而毁灭,是忘怀的唯一通道。
毁灭什么,记忆?凡是脑海里的影像,毫不留情的一起抹杀。而他是谁?是不败的神话,无敌的奇迹。他要抹杀脑海里的一切影像如捏死一只蝼蚁易如反掌。
七位陆主留恋的凝望了这个自己生存了千百亿年的地方。这里的玉山,玉水,玉人,都美如虹,不傪半点杂质。
然而,一个月前。因为一场异变的情劫,眼前这个不败的神话,他从令人敬畏的神帝蜕变成了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欲魔。
他怨毒的欲念,是他毁灭的开始。
“若千寒,所谓人死为大,安陌雪已经入土为安。你何苦穷追不舍?”黄陆主愤慨又委屈道。
“哼。她以为,死就能补偿我那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心了吗?”没有,没有。她的一死谢罪,不但,没有带给他丝丝的快感。相反,他沉沦了,他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悲愤深渊,他的恨,与天长存,难以磨灭。
在仇恨和怨毒的纠结挣扎中,他渴求解脱。那痛苦的日子,结束,便是解脱。而对于他这个不死的灵魂而言,强大的念力,无边的力量,只能愈挣扎,愈纠结,愈堕落。
他像一个得了重病痛不欲生的患者,想要一求速死获释却偏偏死不了。所以今天,他决定自己了结了自己,可是他杀不死自己,只能毁灭别人。
紧了紧手中的剑,细微的动作被几位陆主尽收眼底。七双如鹰锐利的精光,一起射向了那把无论是寒光剑影的剑身,凤舞九天的剑柄,晶莹剔透的碧玉吊坠,还是灵动夺目的凤瞳,无处不渗透出锋芒的归宗剑。
他用的是归宗剑?
那是安陌雪的剑,是陆洲天师安陌雪的剑,是一介卑微奴隶安陌雪的剑,是创下大败神族的巾帼英雄安陌雪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