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赛狂人学乖了,在小笼包未消失之前,规规矩矩的呆在木房里,连一日三餐都是紫言他们服侍。即使如此,她依然在打着坏心眼,“哼,等我的小笼包消失后,那就叫毁灭证据,到时候我再戳穿你这个大**。”
一周后。赛狂人的小笼包总算在她熬制的灵丹妙药的护理下,渐渐的消泯无形。赛狂人对着镜子找了半天,那光洁润滑的额头终于一如当初般玉泽濯濯,一颗被压抑许久的心又狂妄的高调起来。“好,这耻辱的小笼包总算消失了,我要去拜神魔教授为师。等我学了上等魔力,哼哼——”脑海立即想的是怎么样在生态位大战上露一手,让那些踩扁凡人的一群畜生刮目相看。赛狂人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紫言小舞和小白看着镜子里面赛狂人奸佞的鬼脸时,不禁都抱胸抖了好几下。狂人笑得阴风阵阵,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紫言讪讪靠上去,小心打听道:“老大,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新计划出炉了?”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将脸上奸佞的笑容一抹,换上一副天真无害的笑容。斥责道:“你老大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紫言回头对小白小舞耸耸肩。“这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赛狂人将一头清丽的黑发束在头顶,用一根白色的绸带稍微束紧,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神清气爽的自己:阿迪的球鞋,湛青色的修长紧致牛仔裤,白色及膝的风衣,外加一根嫩绿色的丝巾随意的挂在脖子上,每一样,都是配合格斗的最好打扮。狂人很满足的口吻安慰自己道:“狂人,就是这样。”
小舞却努努嘴,道:“狂人,你不是说,会魔力的人是不在乎从服饰上武装自己的吗?你今天是去学魔力,为什么不像学院的其它女孩子一样,穿漂亮的裙子,拿漂亮的魔杖——”
还未说完,就遭到紫言翻白眼,“你傻呀,老大还不会魔力,她又那么爱惹祸,要是和别人打架,她这样穿就不会显山露水啊?”
赛狂人难得赞道:“你聪明了一回。”
可是小白却忧虑的提醒道:“虽然是这样,可是狂人,你的装束和学院的其他女孩格格不入,我担心她们会排斥你。”
赛狂人的脸色殊地黯然。她想起了自己在炼药宫被人排斥的失落感犹如千万蚂蚁刺着自己细嫩的肌肤,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狂人扯掉了头上的束带,一头柔柔顺顺的黑发随意就飘散在背上,她将束带绕着额际束了一圈,这让她看起来既英气又妩媚。最多,她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不扎马尾。这可是她向女儿装迈出的一个飞跃。
三人看到狂人踌躇、犯难、又黯然的神色,都缄默了口。她们自然知道,一向率性而为的狂人,如果不是遭遇了别人的排斥,怎么舍得放下她最爱的装束?
她以前可是最讨厌将头发放下来,她讨厌女装,她讨厌——她能够做到这一点,起码在心理上,她一定和自己的另一面痛苦挣扎过。
赛狂人看了看镜子中不伦不类的自己,扁扁嘴,拿起旁边的一定黑色的礼帽,然后及其认真的戴上,最后稍微弥补了一下心中的缺失。然后转身,一声不吭的向门外走去。
紫言痛哭流涕的叫起来,“哦,那天,那是我的帽子。我靠它泡妞的。”
小白和小舞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生怕狂人听见他的嚎叫改变主意。起码,在他们看来,能让狂人尝试着改变自己,做任何牺牲他们都觉得值得。
当赛狂人走后,三个人虚了一大口气,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舞道:“狂人总算可以学习魔力了。”
小白道:“为了学习魔力,我家狂人忍辱负重,牺牲了多少啊!”
紫言道:“我就担心她惹是生非,被撵出来。”
小白和小舞闻言,二人不约而同的抡起拳头,如雨点般的洒向紫言。“你这个乌鸦嘴。”
然而,紫言的话还是叫小舞小白的心都提了起来。最后小白说:“要不跟去看看。”
小舞凝思了一瞬,觉得亲自去看了才比较放心。于是三个人跟在狂人的身后,鬼鬼祟祟的向魔力宫靠近。
魔力宫。魔力宫是第三界最奇特的城堡。这里处处充满着魔力,大门时而消失,时而显现;城堡的形状每隔十二小时便要换一种形状;城堡的壁上,雕刻着许多恐怖的死亡异灵,然而他们可以通过魔咒的召唤从墙上走下来与你搏斗;最叫人骇然的是,这魔力宫里面的学生,都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然而他们总是变着法子吓人。狂人就看见一个没有头颅却跟正常人一样向前行走的躯体,还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头颅竟然没有脸。当紫言他们远远的看见这些走来走去的恐怖异灵时,就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跟上来。
狂人站在魔力宫的外面,看着那道门时隐时现,时而在这,时而在那,也犯了难。它老是这么不安分的话,狂人怕是抓不住它,抓住了要在一瞬间的功夫钻进去又谈何容易?
正在狂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背后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狂人转身,却顿时惊得毛发耸立。一个浑身腐烂头颅缺失了一角里面还填充着腐土的木乃伊正张开嘴巴露出稀松几颗烂牙对她媚笑。
狂人只觉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污秽物都赶集似的向上冲,狂人弯腰呕吐了好一阵,直把胃里的残留物吐得一滴不剩,最后只能干呕的时候,为防止将她的心啊肝啊肺啊全吐出来,狂人拼了老命的才压制住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待她抬起头时,那木乃伊因为愠怒而龇牙咧嘴的向她示威,狂人胆战心惊的向后踉跄了一步,连连举手致歉:“老兄,别这样别这样,我这几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胃病犯了。并不是因为看到你才——”正应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那话,可想而知那木乃伊更加生气了,拳头捏得腐烂的指头都快碎成细沙了,眼看他就要对狂人动武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紫言小白小舞他们不知从哪个方向杀出来,小白从后面抱住了木乃伊的腰,小舞则架住木乃伊正要落下的拳头,因为拳力威猛,最后震得小舞吐了一口鲜血,而紫言则拉着狂人向后拖。就这样,狂人幸免于难。
然而,这一幕被楚河笙等人看在眼里,真是笑掉大牙。楚河笙罂粟若千寒等人是来魔力宫上课的,哪知见到这滑稽的一幕,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楚河笙讥诮道:“原来凡人打架是用这样的招式!哦,啊哈哈!”
赛狂人羞得脸儿绯红,环扫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小白他们,先不说以多欺少,就是真的以多欺少赢得漂亮一点起码也光彩一点,关键是他们这么多人用哪种不入流的招式将她脱困,怎么说也叫人抬不起头来。
若千寒更是得意忘形,他几乎都贴到赛狂人的身上去了,将赛狂人的额头打趣了好几番,最后仄仄道:“咦,不见了?”
赛狂人本来就懊恼小白他们丢脸的援助,被若千寒一嘲讽,心中那点火气就腾腾腾的烧旺了起来。忽然粲笑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瞪着若千寒,道:“啊,不知为什么,今天我诗兴大发。”说完一扭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出口成章道:“满楼春色关不住,一朵茉莉压群芳。”语毕斜眼瞄了瞄若千寒已经变得漆黑的脸。这回是赛狂人凑近若千寒,在他耳朵边轻声说:“还是双色茉莉。”白天是披着羊皮的狼,晚上是披着狼皮的羊。
若千寒俏脸一沉,这丫头侮辱他是僵尸,他姑且就认了;侮辱他是——士可杀不可辱。若千寒的手扬起,伸出一个手指敲了敲狂人的额头,那手指即刻射出一股幽绿的光芒,狂人明显感觉道,她的额头被他敲了的地方,在慢慢的突出。不消一会,狂人翻着眼已经能看见额头上的小笼包。“你对我干了什么?”赛狂人气得暴跳如雷,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打一场,只好口不择言的损道:“若千寒,你这头臭僵尸。”
魔力宫的门口聚集了一批学生,个个都是金字塔顶级的高手。看到赛狂人被羞辱,全都爆发出热烈的哄笑。唯独花仙子,很好心的走到狂人身边,在她额头上轻轻吹了口气,在用手温柔的抚摸着那小笼包。还轻轻的念道:“消失吧!”
赛狂人很感激的望着她,花仙子对她温柔的笑笑。很快,狂人发现花仙子的神色瞬息黯淡。莫不是——用手摸了摸额头,那小笼包还在。花仙子深究的打量着若千寒,他是神族人,她知道。可是他的真身只不过是一只僵尸而已,她花仙子乃精灵族的上层武士,焉能对付不了一个低级神族的小小法术?
赛狂人捂着额头,气急败坏的对静立一旁袖手旁观的若千寒挥舞着拳头,一边愤愤道:“若千寒,我今天和你拼了。”
若千寒一愣,未料到自己一个漫不经意的捉弄会让一向冷静自若的赛狂如此失智。当狂人的拳头挥舞过来的时候,若千寒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另一边,小声斥责道:“你还当真跟我没玩没了了?”
赛狂人眼睛都快喷出两团火来,指着额头上的小笼包恨恨道:“你竟敢戏弄我?”
若千寒很无辜道:“谁叫你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
赛狂人死不赖账,“谁说我没有遵守约定?我那两句诗是即兴而发,谁让你想象力丰富,将自己给牵连进去?”
若千寒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赛狂人,无奈得直摇头。这个卑鄙无耻的凡女,要挟恐吓失言……真是人世间最恶毒的人性,在她身上都彰显得淋漓尽致。
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谁也不愿意妥协。最后赛狂人卑鄙无耻道:“如果你不给我解除魔法,我就将你去玉楼春的丑事公之于众。”
若千寒俊眉一凝,望了一眼远处正脉脉凝视着他的罂粟公主,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饶恕你了。”然后白了狂人一眼,转身走向罂粟公主。
赛狂人摸了摸不自在的额头,奇怪,那小笼包真的就莫名其妙的减小至消失。赛狂人揪着眉心目送着若千寒拥着罂粟公主走进魔力宫的大门,心里一种奇特的感觉傲然而生。TNND,若千寒这个死人!她此刻对他,说不出的厌恶。
众人见滋事者主角已经离去一半,也觉好戏已过,纷纷都进了魔力宫的门。花仙子走到怔怔发呆的狂人身旁,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狂人,别难过。”
赛狂人才不难过呢,她此刻正在想,日后要怎么报复若千寒才能洗去今天的耻辱,狂人就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安慰着自己,TNND,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她会骑在他头上,那个时候她可不止是在他额头上长得小笼包,起码得全身长满馒头才能叫她心甘。
花仙子见赛狂人深深的陷入了自我吹眠,无奈的走了。待狂人回过神来时,紫言他们已经围上来了,三个人将她摇得七荤八素,狂人才清晰过来呢。狂人瞅了瞅紫言他们,问道:“花仙子呢?”
小白道:“走了。”
小舞哽咽道:“狂人,我看这魔力宫的大门并非人人都能进得去的,你就别去了。”小舞是看到适才狂人被人欺负这一幕,不忍心狂人进了魔力宫后落得天天被人欺负的下场。
哪知狂人却心意已决,“不学魔力,怎么保护自己?”
他们知道赛狂人是那种绝对不会被险阻困难打倒的人,相反,她的犟脾气会让她迎难而上。只是,这样的倔强,不知道会让她吃多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