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一瞬,道:“楚冰河。”
“你们同姓?你们是兄弟?”赛狂人不依不饶。
楚冰河生起气来,这丫头怎么就死脑筋呢。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和那个人联系到一块?他站起来,作势要走,“我和他没有关系。”
赛狂人这才检讨到自己有点过分,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语气,指着茶几上的碗请求道:“能给我吗?”
楚冰河又坐下来,将碗递给她。赛狂人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完后又将碗递还给他。
楚冰河放下碗,这次换他疑惑的瞅着赛狂人。赛狂人摸了摸脸,不解道:“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他为什么杀你?”楚冰河问。
赛狂人想了想,放佛在晕厥之前听到那个人说她抢了别人的东西。可是,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吧,何不另找借口搪塞过去。“我不知道,大概是我骂他是一条哈巴狗吧。”
楚冰河摇摇头,既然她不肯据实以告,他何必穷追不舍。遂改了话题问:“你为什么忽然要离开第三界?”
提到这个,赛狂人的话就滔滔不绝。“还不是炼药宫的宫主,他竟敢阴我,害我不能去魔力宫学魔法。”
看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楚冰河就觉得幼稚得好笑。赛狂人不满的质问道:“你笑什么?”
楚冰河道:“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炼药宫宫主赏识你是你的福气,你竟敢推拒他的好意?你可知道,多少人都求之不来呢?”
赛狂人嘟着嘴道:“可是我只想学魔法啊!”
楚冰河道:“顶级药师的一双药手,可比金字塔最顶级的魔法。药师的药手,魔力无穷,你不知道吗?”
狂人扁扁嘴,其实她学习魔力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学到多好的魔法,而是想打听出慈冥悲掌的主人而已。但是这个秘密可不能对别人说,亚父叫她别相信任何人的嘛!
看到赛狂人绞尽脑汁的糊弄他,楚冰河自讨没趣的站起来,“和你谈话很累。”
赛狂人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如今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她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的三个朋友呢?”
“在隔壁。他们和你不一样,你中的是三界最难化解的胭脂毒,而他们只是受了一点内伤,现在是能吃能睡,你无须担心。”
赛狂人尝试着运气,只觉得浑身轻盈,毫无疼痛之感。不禁喜出望外,“我的毒解了?”
“不然你能躺在这儿和我斗智斗勇吗?”楚冰河淡淡道。
赛狂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原来他知道她在敷衍他。“你真厉害。”
“毒是我解的,但并非我制的。所以厉害的人不是我。”楚冰河道。
赛狂人惊奇道:“你这个朋友是药手?”
“不是,”楚冰河简短应道。
狂人“噢”了声,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弄明白。这个人既然制毒那么厉害,为什么却不是药师?
楚冰河道:“你又回到了魔心别院,从今以后,就住这儿吧。”
赛狂人大喜,“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住那几间长满青苔的木房了?”
楚冰河道:“你爱做的话也可以回去。”
赛狂人摇摇头,连连否定,“我还是喜欢这儿。”虽然这儿乌漆嘛黑的,但是起码有一个像样的大床,还有四面真的能遮风挡雨的墙壁,总比那几间木房子暖和多了。
楚冰河道:“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出去。”
“出哪儿?”狂人问。
“当然是第三界。难道你还想呆在这里?”
赛狂人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着却是十一个严峻的问题。第三界已经容不下她了,虽然她真的不想离去。
“我看出来了,你并不想走?”楚冰河问。
狂人点点头,“可是我不得不走。不是吗?”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杀她灭口,靠,不就那芝麻大点的秘密,犯得着为这追杀她吗?大不了毒哑她不就行了,干嘛一定要取她那条金贵的小命。
“不见得。”
赛狂人从床上跳起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楚冰河道:“炼药宫是另外一个世界。你进去了就别再轻易出来了。他们自然找不到你了,三界里没有几个人能穿过药手之门。”
狂人因为失望,嘴巴张开后半天合不上。“原来是这个办法?”有没有别的啊?
楚冰河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赛狂人痛苦的抱着头,“噢,要么离开,要么进炼药宫,真难选择。”忽然想到了紫言他们,或许该见见他们,问问他们的意见才是。“我想见见我的三个朋友。”
楚冰河瞅着赛狂人一身血衣,愧疚道:“你是姑娘家,我不便为你换洗衣服,柜子里有一套女儿装,你去试试看,应该合身。”
赛狂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白色的风衣上,全被染成深蓝色。此刻,血腥味浓浓的传进鼻子里,狂人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不换衣服是不行的了。楚冰河也识时务的拜别道:“你换了衣服去隔壁房间看你的三个朋友吧。”语毕,转身离去。
赛狂人从衣柜里找到一套嫩绿色的女儿装,因为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紫言他们,也就毫不迟疑的将女儿装套在身上。说也奇怪,那衣服的大小尺寸,竞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赛狂人看着剪裁得体的服装,虽然嫌弃它里三层外三层层层轻纱及其复杂,可是不得不惊叹这衣服的质量,竟然轻盈如丝。
当赛狂人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时,看着床上硬挺挺躺着的三具僵躯时,不禁傻眼。“紫言——”
紫言小白小舞并列躺在床上,狂人疾奔过去,试图挽起紫言的手,却发现他筋脉尽断,全身柔若无骨。在检查小白和小舞,皆是如此。
赛狂人只觉心口一阵剧痛,顿时丧心病狂的喊道:“你们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们,不许死。”
楚冰河推门进来,见赛狂人一身绿妆,配上她梨花带雨的泪眼,直将他看得双眼发直。
赛狂人忽然跑过来,丧心病狂的抓住他的衣襟,拼命的摇晃,呐喊道:“你不是说,他们没事吗?你不是说他们能跑能跳吗?”
楚冰河任凭她抓着自己发癫发狂,只是语气淡淡的道:“他们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只因他们是凡人。赛狂人,我不是药师,你去炼药宫找宫主,他一定能救得了他们。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护住他们的心脉,等你回来。”
赛狂人荒芜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谓的命运吧?她一心想学魔法,却求学无门;她一心向于炼药宫换分界线,却始终和它撇不清千丝万缕的联系?命,这就是命。赛狂人不想认命,可是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气息形同死人的三个伙伴,她不认命不行。“我这就去炼药宫。请楚大哥替我好好的照顾他们。我一定尽快将宫主请过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请过来。”语毕,狂人掩面而泣,不愿意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夺门而逃!
楚冰河扯下自己的面纱,目送着狂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她落寞无助却倔强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底升腾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赛狂人又怎么能知道,她看似走投无路的一个抉择,为她的人生开启了华丽的新篇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