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狂人现在是炼药宫的宫主啊。”李凤阳还没有说完,三个人就全部跌坐在地上。“宫——宫——宫——宫——”
“宫你个头啊!”赛狂人愤然道,“是宫主。”
“狂人,你升官啦?”紫言讪讪的走过来,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赛狂人没有好气的推开他,“你稀罕你当。”
三个人立即尝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了。顿时全身都轻飘飘起来,对李凤阳命令道:“去去去,帮我们拿点好吃的过来。”李凤阳转身欲离去,孰料赛狂人却叫住了她。“凤阳,你过来。”
李凤阳自然是听宫主的命令,遂折回到狂人身边。紫言气呼呼道:“老大太不给面子了。”
狂人瞪了他一眼,紫言噶地闭了嘴。狂人终是刀子嘴豆腐心,想紫言他们几日来还未进过食,细细吩咐道:“为他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吧。”
李凤阳诺了一声,离去。
忽然之间,四个人都静默了下来,静得有点可怕。紫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静默,开口道:“老大,难道我们当真要老死在这里?”
赛狂人束手站在水印墙旁,道:“老宫主说,只要我将这水印墙上的药谱研习透彻了,那我就可以出去了。”
小舞跑到水印墙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摸,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这个字,像太阳,莫非读日?这个字看起来像乌龟,莫非读——爬?”
紫言看到他们三个中最有学问的小舞一字不识,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哇——我不要不要老死在这里。这面墙上的字,狂人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研习它们啊?”
狂人漫不经意道:“我有一亿年的寿命,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研究它们。”
紫言就哭得更厉害了,“完了完了,老大你干嘛拉着我们三个人来陪葬?”
此时,外面是冬天,天空着飘着精致凄美的雪花。
冬去春来,春去冬来,当第三个冬天到来的时候,狂人二十岁的生日到了。
炼药宫为宫主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狂人换上雪白的罗裙,外罩一件若有似无的淡绿轻纱,因为不习惯厚重的头饰,那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便黄金比例的被分配成几分,一份被精心的疏成两根灵性的辫子,或盘绕或垂落,洒向胸前;一份自然的垂落在腰际,而额前的垂髻,整齐的垂挂着,叫人看了只觉得大方典雅,英气中不失妩媚,妩媚中不失阴柔,是赏心悦目的一副水千寒画。
那天早晨,狂人梳洗好后便站在水印墙旁,紫言他们听见她在碎碎念个不停:“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珠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因为三人不懂诗词,不解其意,只能妄自揣测,紫言说:“老大一定是发春了。”小白敲了紫言的脑袋一记,“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是发春的季节?”小舞道:“我看,着诗词里面有红又绿的,莫不是狂人想出去玩玩?”
赛狂人亲自将药手之门打开,然后炼药宫的药师们排成两列,恭恭敬敬的擎举着礼物盘,向水印厅走来。
狂人令紫言他们收下所有的礼物,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狂人坐在最上面,片刻后抬头问前排的凤阳:“李凤阳,你来炼药宫多久了?”
“一千年了。”李凤阳竖起一个指头。
紫言本来站在狂人左右,听了李凤阳的话,全都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一千年,那不是老妖怪吗?”
狂人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乖乖的住了声。“炼药宫的药谱,你可曾研习过?”
李凤呀红着脸道:“药谱乃宫主专属,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看的。”
狂人望着水印墙上的药谱,道:“药谱十部,第九部被奸人多盗,我要你将药谱前四部分发到炼药宫每个人手上,将药谱的前八部分发到炼药宫各部负责人,让他们加紧研习。至于第十部,境界很高,深藏玄妙,宫主拥有第十部,可以对心怀不轨的药师施以小惩。如此一来,药师们就不敢自持魔力胡作非为。”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能够平息纷争与战乱,赛狂人不吝于洒下一个谎言后又与另一个谎言去填补第一个。
李凤阳颇为吃惊,“宫主——”
“身为炼药宫的人,却不懂药理,徒有虚名,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所有人都齐声高呼,“宫主高见。”赛狂人走到水印墙前,用手轻轻一拂,那水印墙上的文字顿时化为乌有。“从今天起,第十部药谱只能口授传人。”
所有人的脸殊地变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新宫主竟然用两年的时间久研习透彻了第十部药谱,要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抹掉它。那可是老宫主一生都不懂的玄理啊。
他们又怎么知道,那遗失的是第十部药谱,水印墙上的是九部药谱。狂人研习成功的乃止于前九部药谱。而这九部药谱,其境界理论对于狂人这个分子生物学专家而来,真的是烂透于心。如今再接触这些药理,自然能够短时间内参透。
赛狂人回到位置上,道:“我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厚爱,这也是今天我送给大家的礼物。”
众人齐声欢呼,“宫主寿与天齐。”
狂人蹙眉,她才不希望活那么久呢?活着真累啊!她也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场所,遂琢磨着如何早点散场。“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散了吧。”狂人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谁知,两列壮观的队伍纹丝不动。狂人凝眉,“你们还有事?”
一个头上顶着人参的仙翁走上前,道:“宫主能够将药谱广发药师,可见宫主有重塑炼药宫威信的雄心。可是我们炼药宫,自二宫主以来,就没有参加过第三界的生态位大战,因此外界给炼药宫取了一个耻辱的绰号,叫什么‘凋零宫’,意思就是嘲笑我炼药宫人才凋零。还望宫主重振炼药宫的声威。”
赛狂人生来就死要面子,如今听仙翁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窝火得很,顿时拍案而起,“混蛋,这绰号是谁取得?”
“是——”仙翁脸色暗了暗,“是兽族取的。”
赛狂人腾地站起来,“什么,兽族?”TNND,连金字塔最低端的小兽也敢对炼药宫无礼?
众人见仙翁开了头,纷纷诉苦。
“隐灵们经常来炼药宫偷东西。”
“小妖们也常常来这里捣乱……”
“魔族、精灵族和神族的人从来不把炼药宫放到眼里,登基大典他们无人朝贺……”
李凤阳的话最是叫赛狂人痛心疾首。她道:“宫主,自你登基以来,外界传言沸沸扬扬。他们说炼药宫的三宫主是一个没有生态位的人,从此以后炼药宫名存实亡。这两年来,炼药宫的生意愈来愈差,几乎没有做成一桩。”
赛狂人的手捏的嘎嘎响。
“请宫主重振炼药宫。”众人匍匐在地,众志成城的恳求道。
赛狂人冷哼了一声,手在空中随意一抓,一笔意纸便落到手上。狂人草草写了几句,丢给李凤阳,道:“去神魔那里,就说我炼药宫的宫主正式向金字塔的芸芸众生挑战。让他给安排场赛。”
李凤阳欣喜道:“是,宫主。”
“炼药宫挑战金字塔各种族芸芸众生——”消息不胫而走。
本来,炼药宫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见得能在第三界这缸平静的湖水里掀起多大的波浪。对于炼药宫,他们似乎很免疫。偏偏,赛狂人搅的可不是一缸水,她是在搅动缸里面的鱼儿,要让他们不得安宁,让他们终日惶恐,她才会善罢甘休。
在炼药宫下挑战书的第一天,第三界没有任何动静,各种族吃吃喝喝,玩耍嫖赌照样依旧。
属下们苦着脸将这一信息传达给赛狂人时,赛狂人背着手,嘴角扯出一抹阴险的奸笑。
“没有人关心炼药宫的话,即使我们主动挑战他们,恐怕也没有人出场迎战拉。”属下苦着脸说。
赛狂人道:“没人应战?那可不行,我们炼药宫重振旗鼓,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炼药宫的人。”
“可是,现在场赛安排出来了,却没有人响应啊!”
“那还不简单啊!他们不找我们,我们就主动的去找他们,到时候恐怕我不出战,他们还央求我出来呢!”赛狂人下令手下在每个种族的水井里下一挤猛药,毒的那些平常不把炼药宫放在眼里的生灵踏破了炼药宫的门槛,李凤阳在给解药的时候就不停的宣告,“炼药宫挑战金字塔芸芸众生,记得来参加哦!”
“来,怎么会不来。”那些病人气呼呼道。都把他们整成这样了,不去教训教训他们真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药师们甚至大张旗鼓的在炼药宫的门口写满条幅,“炼药宫重振旗鼓,挑战三界生灵——”
紫言和小白他们更是将条幅挂到了第三界的每一个角落,论宣传造势,他们可是行家。
如此,不到三天,整个第三界都气腾腾了。
“炼药宫的人在我们水里下药,害得我们上吐下泻,拉了几天的肚子。真是气煞人了,我们去找她算账,如何?”
“更气人的是,这毒我们自己还解不了,还非得上炼药宫去买,而且一瓶药一定黄金,真是天价。”
“炼药宫的新宫主可真是心毒手辣,这一箭三雕的心思,亏她想得出来。这一雕是挣名;二雕是出气,三雕是挣钱。TNND,可真够狠。”
“哼,我听说这炼药宫的新宫主才上任不过两年的功夫就如此狂妄自大,待到生态位大战那天,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倒时候我们妖族所有的人都会上台,看她如何招架。”
……
“呵呵呵!”一声冷笑传来,众人纷纷举头望去。只见魔界至尊信步而来,怀揣双手,冷讽道:“就你们这些虾兵虾将?我可听说了,那炼药宫的新宫主天生就能穿越药手之门,就凭那双魔力无穷的药手,恐怕你们无人是她的对手。”
妖族中有一人站出来,道:“魔尊说的是,届时还希望魔尊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我等感激不尽。”
魔界至尊摇摇头,“对你们来说她尚属高手,然而对我来说,不过是区区一个药手而已。我还没有自降身份到与一个不成气候的药手为敌……”
“谁在这里放狗屁啊?”楚河笙的话还未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随即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叼着狗尾巴的人,楚河笙细细一看,顿时脸色剧变。“你——”
小舞推开两边的人群,大模大样的走到楚河笙面前,然后胸膛一挺,拍了拍胸膛道:“怎么,我没有死,你很意外吧?”
楚河笙冷嗤道:“哼,贱命还真够硬。”
小舞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纸条,贴到楚河笙的额头上,道:“我家宫主的挑战书,你好好收着吧。我看你可得把你的脖子看牢了,小心等几天就没有了。”
楚河笙面纱下的脸顿时气得狰狞变形。放佛听到最大的笑话,嗤笑道:“什么,挑战我?”
小舞两手一叉腰:“怎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挑战你,是给你面子。”
楚河笙抡起拳头,“你找死。”
小舞弯腰一躲,仓皇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不知道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麻袋,向天一撒,漫天的面粉便落到楚河笙的头上,面纱上。一时间,楚河笙也就看不见眼前的景象,让小舞得意逃之大吉。
众小妖见此,都愤愤然起来。不约而同的举起拳头,喊道:“诛杀炼药宫,诛杀炼药宫。”
楚河笙将身上的面粉抖落得七七八八后,愤然的离去。
不管怎样,炼药宫挑战三界生灵的生态位大战,还是在第三界烧起了一把旺火。这几天,无论哪儿,大家品头论足的,都是这件事。连冥夜别院,也不例外。
这两年来,若千寒与罂粟公主的感情又递增了一步。罂粟公主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冥夜别院,她可以静静的看着若千寒研磨作画,也可以静静的听若千寒抚筝吹箫,然而,无论他们相聚多少时光,二人的心头,总是有一面心墙,如芥蒂一般,隔着二人。
这天,罂粟为若千寒研好磨后,轻叹了一声。若千寒作画的手微微一滞,然后放下画笔,轻问道:“你有心事?”
罂粟红着眼,望着窗外的雪花,道:“雪花圣洁无暇,令人嫉妒。”
若千寒知她忆起前尘旧事,执起她的手,笑道:“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
罂粟垂泪,“自我们重聚后,我们之间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欢歌笑语。”
若千寒的嫣然僵凝在唇畔。犹记得,那年春天,嫣红姹紫,他和她携手相伴,游戏花间。那等畅意,如今清晰如昨日。为何,如今重逢,再不能如此与她亲密无间的相守?
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不是答应过她要与她一起形神俱灭吗?不是早就将自己倾心交给了她吗?那么焉能只有快乐,而拒绝愁离?
若千寒温柔的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是我冷落你了,以后再不了。”
罂粟莞尔,将头埋进若千寒的怀里。幸福,或许不远,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
这时敲门声咚咚咚响起来,惊天动地。若千寒和罂粟俱是一怔,罂粟从若千寒的怀里撑起来,若千寒的手轻轻一指,门边悄然划开。门外的人,一个不小心扑了进来,摔了个狗吃屎。真是狼狈极了。
罂粟走到那人面前,愤然的摔了他一耳光,狗奴才竟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的好事,然而她嘴上却说:“冥夜别院不许外人打扰,你难道不知道吗?”
紫言抬起头来,罂粟大为惊愕。“你——”本来她想说,你怎么还没死,但是意识到若千寒在场,便改了口。“你区区凡人,竟敢来这里打乱?”
若千寒走过来,蹲在紫言旁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反正他的口气就是一贯的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是个让人看不出情绪的人。“咦,好久不见?”
紫言瘪瘪嘴,摸着火辣辣的脸,委屈巴巴道:“有什么好见的,这一见就赏给我一巴掌,谁稀罕见你啦!”
若千寒匿了罂粟一眼,嫣然笑道:“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紫言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塞到若千寒手里,道:“给你,炼药宫宫主给你的挑战书。”
若千寒秀眉一蹙,确认道:“给我的?”抬头与罂粟相视而笑,二人心照不宣,这炼药宫的宫主胆儿可真是够大,竟敢挑战——神帝。罂粟本想发怒,若千寒却出手制止了他,“有趣。”
紫言指着若千寒手中的信封道:“我家宫主说了,这比赛的规则全都在里面,你若接受的话,就请准时出场。”
若千寒将挑战函扔到一边,笑道:“好,你告诉你家宫主,我一定奉陪。”活了几十亿年,最有趣的事肯定是这一件了。
紫言爬起来,告辞道:“那我就回禀我家宫主,你接受了?”
若千寒点头。
当紫言一走,罂粟着急道:“千寒,你乃神帝至尊,焉能和这等人交手?”
若千寒笑看着她,她怎么能忘记,他一直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神帝。罂粟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你想凑热闹,可是那炼药宫的宫主据说只是一个无学无术的小混混,你要找人决斗,也应该找一个——”
话未说完,若千寒好奇的盯着她道:“如果是以前,你不会阻止我的。你以前是一个任人唯才的人,所以才能降服对你忠心不二的魔界至尊。不是吗?”
罂粟轻叹一声,便不再阻止。那日,他二人不欢而散,可以说,罂粟公主回到重楼别院的路上,一直耿耿于怀。对于紫言的贸然出现,她可真是既恨又惊。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些小杂碎还没有从她视线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04章大开挑战
重楼别院,楚河笙一脸阴霾的坐在大厅里。当罂粟踩进门槛时,二人同样愤然的目光一刹那短兵相接。
“哼。”罂粟愤然的走上去,拂袖而坐。然后冷着脸问:“你不是说他们死了吗?”
楚河笙的声音也是不冷不热,毫无温度,“我正为这事纳闷呢。”
罂粟审视着他,见他不似撒谎,道:“紫言还活着,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
楚河笙一掌拍打在桌子上,桌子顿时一分为二,“她吃了你的胭脂毒,三界除了你就没有解药了。倒是紫言他们,我真恨当时没有给他们喂毒,让他们死里逃生。”
罂粟盯着一地粉碎的木渣,笑道:“那就没问题了。那三个小杂碎,成不了气候。”
楚河笙道:“他们中了我一掌,想必是炼药宫的人救了他们。真是可恨。”
“你可知那炼药宫新上任的宫主?”罂粟问。
楚河笙觑着罂粟冷凝的脸,“你怀疑是她?”
罂粟却一脸狐疑道:“按理说不会是她,但是若不是她,紫言他们又怎会如此忠心不二的为他服务?”
楚河笙道:“会不会是炼药宫的人救了他们,原主子一死,他们就改了新主子?”
罂粟嗤笑道:“贱人类。”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收到了炼药宫的挑战书了没有?”
提起这个,楚河笙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怀里摸出那挑战函,愤愤道:“哼,不自量力的东西,看我届时怎么收拾他,”
罂粟却不以为然,“你也别生气,他们连千寒大帝都送去了,更何况你?”
楚河笙闻言,惊恐了半天,摆着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道:“有这事?哈哈,如此这般,我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三宫主的实力了。”
炼药宫。赛狂人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听着下紫言他们一个个汇报。然后满意的闭上眼,手上,揉搓着一缕青丝。
倒是紫言他们,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大,挑战书送完了,可是好像遗漏了一个人?”
赛狂人睁开眼,将那缕青丝扬在眼前,意味深长道:“她,现在还不是时机。”
生态位大战,终于在赛狂人一把火一把火又一把火不停的煽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阵容,拉开了帷幕。
第一场赛事,乃炼药宫继任三宫主决战金字塔的最底层兽族。大赛那天,炼药宫继续发扬他们的高调姿态,将红地毯从炼药宫一直铺到了竞技场,红地毯两边列满了炼药宫的侍卫。他们举起炼药宫新制的大旗,大旗上张牙舞爪的写着“炼药宫必胜!”的豪情状语。而且还有许多人敲锣打鼓,鸣声震天。其声势之浩荡,反观竞技场就有些落势了。
竞技场那边,无一虚席。连过道走廊上都挤满了人,他们一是为了看看这些天来讲他们欺负得够呛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新任三宫主是谁,更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她而来。有些人,是为学院的和平而来,诸如院尊大人,阳舞判魂官,还有一些教授;还有一些人,本着看热闹而来,像罂粟公主,楚河笙等等。总之,第三界的生灵,几乎无一遗漏的都欢聚竞技场。不来的,恐怕就只有那个见怪不惊的轩辕神帝了。
高台上,兽族士早已翘首以待,摆开兵阵。个个都拿着自己最得意的武器,气势汹汹的等着挑战者上场。而高台下那些观众,都不停的为兽族士打气,还有一部分,开始为炼药宫喝起倒彩来。赛狂人的不受欢迎度,可见一斑。
然而,无论竞技场这边准备得多么充分,炼药宫那边,三宫主这才启程。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子,一路上唱着山歌,踩着慢悠悠有节奏的步伐,向竞技场逼近。
终于,竞技场这边的耐性被消耗完了,他们中很多人都开始破口大骂。“TNND,炼药宫什么玩意,让我们等这么久?”
院尊大人一向性子急,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炼药宫宫主的影子,也开始不耐烦起来。“这新上任的炼药宫宫主,不知是何方人物,你看她出场如此高调,真不知二宫主怎么选了这种人。”
阳舞哈哈道:“你再等等,我看这新三宫主办起事来与众不同,一定有好戏看。”
“炼药宫宫主驾到!”一声爆竹,噼里啪啦的响起来。紧接着,有人扯起嗓子这一喊,叫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只伸长脖子想看看这终于出现的三宫主。
轿子终于出现在逼近竞技场的夹道上,临近竞技场的时候,八人抬的KING—SIZE轿子被放了下来。人们都到喝了一口气,鸦雀无声的场地又爆发出一声声倒彩。
“这什么玩意跟什么玩意,比赛搞这么多花式做啥呀?”
李凤阳走上前,将轿子的门帘撩开,赛狂人款款而出。
混乱的场面即刻安静下来,静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哇塞——好美啊!”
赛狂人黑的发,白的衣,玉的肌,宛如旷世水墨画。她的美,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放佛她之前做的那一切混账事情,大家顿时都觉得可爱起来。阳泗舞夹在人群中,双目如闪电一般,电流指数一路飙升。“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美的人。”
何止是区区的阳泗舞被诱惑,那边,楚河笙已经瞠目结舌,罂粟公主嫉妒的不安的粉拳已经捏紧。
楚河笙终于留意到旁边人儿的不安,拉起罂粟的手就往人群外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后花园,楚河笙道:“你不是说你的胭脂毒无人能解么?”
罂粟愤然道:“我怎么知道。”寻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炼药宫的二宫主已经研习透彻了第十部药谱,是他救了她?”一转身,两眼发红,道:“这次算她命大。”
楚河笙丧气道:“我就知道,她哪能那么容易死去。”
罂粟瞪着他道:“哼,我能叫她沉寂几十亿年,就一定有办法叫她再沉寂几百亿年。”
楚河笙环顾了一下四周,拉起罂粟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竞技场,一切从长计议。”
竞技场那边,赛狂人英姿飒爽的站到高台上,原来的倒彩声竟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相反,一些人竟然倒戈相向,为狂人加油助威。阳泗舞就是其中一个,举起拳头就喊:“狂人,加油,我顶你。”
还没吼完,就遭致周围的人封杀的眼神。阳泗舞放下拳头,忙不迭解释道:“这么美的人,要是壮烈牺牲了,造物主肯定会心疼的。”
其他人警戒他以后,纷纷回头,本来也想仗义执言的为盟友们呐喊助威,可是一瞟到赛狂人那明媚动人摄人心魄的曼妙身姿时,都变成在心里默默的喊罢了。至多,他们只能做到这样了。谁让他们的造物主不多造几个这样的美人出世呢,要真的壮烈,怪可惜的。
赛狂人被兽族士团团围住,却依然是一副倨傲的神态,摆出一个探手的姿态。对付这些小东西,何须魔力?狂人随便几个拳头就绰绰有余。
那些兽族士用兵,全不讲策略,一看到挑战者上场,管他三七二十一,全都蜂拥而上。真是最适合狂人的近身格斗不过了。狂人的咏春拳,哗哗啦啦打得个惊天动地,近处的倒下了,狂人纵身一跃,一个扫堂腿,将远处的一圈全部踢到在地,然后提升真气,隔山打牛,远处,兽族士纷纷坠落。最后使出一个狮子吼,对抗这些冥顽不灵的兽类,将他们的魔力震了回去,还将他们震得七窍流血。
本来,决斗就这样该结束了。然而狂人不知道为何,依然对那些还在动弹的兽族士施以惩戒,直打得所有的人都爬不起来,狂人才怏怏收拳。
台下,那些人早已傻了眼。狂人那结合永春,太极的形意拳,丝毫没有魔力,却竟能有如此威力,叫这些原本看扁这个凡女的人顿时傻了眼。原来不是她不行,而是她之前不屑于出手跟他们斗。
楚河笙轻声道:“她还是不肯展示她的真本事。”
罂粟凶光一闪,却笑道:“她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放心,她还远不是你的对手。”楚河笙冷冷道。
罂粟笑。
院尊仁慈,对于竞技场的血腥决斗实在看不过眼了,飞上台谴责狂人,“它们都已经认输了,你为什么还不收手?非要弄得血流成河才肯罢手?”
赛狂人傲然的嘟起嘴,从怀里掏出一管药膏,丢到地上,道:“我们炼药宫连连收入赤字,没有收入可怎么行啊?这管药膏,一两银子一个。”
“你——”院尊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原来这赛狂人是为这目的而下的挑战书啊!
阳舞将院尊拉下来,一边劝慰道:“学院不是有规定么,只要他们不违反第三界的规则,我们就不能插手。”
这场颇具有争议的生态位大战终于以炼药宫收到满堂红而宣告结束。
生态位大战,可以说是赛狂人闭关两年后复出打响的第一炮。无论如何,她做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誓言。在第一场生态位大战后,第三界关于赛狂人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当然,好坏参半,也许,坏的评论还是稍胜一筹。而赛狂人从来都是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对于外界关乎自己的蜚短流长,她仿佛还认为那是说的别人一般。依然我行我素,不可一世。那场大战之后唯一能够让赛狂人高兴点的事,就是从今以后她不必被囚禁在炼药宫。因此,大战一结束,赛狂人便令药师们回炼药宫去营业开张,那高台上遍地的伤员,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连一向爱财的紫言都忘记了追随老大,而是拉着小白小舞,屁颠屁颠的跟在大队伍后面回去炼药宫收银子去了。谁都没有注意到赛狂人早已离开了现场。
魔心别院。当赛狂人鬼鬼祟祟的溜进去后,满以为自己今非昔比,至少功力倍增,要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应该不是难事,谁知刚踏上别院正宫的台阶上,就听见里屋传出来一道嘶哑的声音。“这么久不见,你的德性怎么还是没有改过来?”
赛狂人一怔,不会吧,她觉得自己已经使出最大的魔力让自己变得轻盈,甚至比猫儿的脚步还轻,他怎么可能听得见?况且,她现在可是炼药宫的宫主哎,不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都赶不上吧?没有道理,他应该发现不了自己才对。莫非,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屋里另有他人?
心存侥幸,赛狂人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踩上了最高处的台阶,然后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透着门缝向内偷窥。
“说的就是你,进来吧。”屋内的灯光忽然亮起来,柔和黯淡的光束透过门缝射在狂人的脸上,门也嘎吱一声向内打开,狂人扑了进去,差点踉跄在地,好不容易稳住后,尴尬的用手抽了抽鼻子,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冰河坐在一张巨大的藤椅上,一把魔剑放在膝上,双手爱怜的抚摸着它,他的目光只是很专注的驻留在魔剑上,并不看狂人。只是淡淡道:“你重的跟只猫一样,我听来是你了。”
赛狂人觉得自己倍受冷落,为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向他走近好几步,然后看着那把看上去不怎么值钱的剑,讥讽道:“这剑都锈了,换一把吧。”忽然眼睛一亮,纯属刻意讨好道:“我们炼药宫今天挣了许多银子哦,要不我帮你买一把?”
楚冰河这才抬起头来,疏离的眸光忽然惊住,她终于肯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女孩了,这样的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赛狂人接到楚冰河探究的眼光,有点不自在起来,没好气的责问道:“你别那样看着我,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子吗?难看死了。”赛狂人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小藤椅上。
楚冰河却说:“我看挺好。”
赛狂人撅撅嘴,看来没有人喜欢她原来的模样,难道真有那么差劲吗?她还一直以为那样很好哩。手指了指楚冰河膝盖上那把剑,请求道:“我看看行吗?”
楚冰河怔忪了一瞬,似乎不舍,却在赛狂人一池清泓的眸光下妥协,将剑递给了她。赛狂人站起来,雀跃的接过剑,却整个人被剑的重量压得坐到地上。楚冰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她确实很可爱。赛狂人却误以为那是嘲讽的笑,不服气的爬起来,憋足了劲,连那张明媚倾城的脸庞都憋得绯红,使了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剑举起来,奈何那剑却纹丝不动。赛狂人试了几次,最后终于宣告失败。楚冰河就静静的打量着她,她不服输的性格,倔强的和某个人很相似呢。
赛狂人累得坐到地上呼呼揣气,然后妥协道:“我不行了,这把剑太会欺负人了。”
楚河笙伸出手,那剑竟然嗖一声就飞回了他手中。赛狂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恍然大悟似的叫起来,“啊,我明白了。莫非这把剑和归宗剑一样,也要认主人呢。只有你才能使用它,对吗?”赛狂人雀跃的问。
楚冰河的脸殊地暗了下去,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归宗剑?你怎么知道它?”
赛狂人看出了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据实以告道:“我在一个臭僵尸那里见过这把剑——”
奈何话未说完,楚冰河已经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失去理智一般,猛地揪住了赛狂人的手,大声呵斥道:“谁?”
“千寒!”赛狂人双瞳放大,不解他为何听到归宗剑后如此激动。
很快,楚冰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那把钳子般的大手,声音缓和了不少:“对不起。”
赛狂人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听到若千寒的名字,他似乎就恢复了以前的神态。难道,是因为若千寒的身份吗?赛狂人早就听说,那把离恨天的归宗剑乃陆洲天师所有,眼前这个人莫非是陆洲天师的旧友?赛狂人忽然打了一个冷战,靠,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她要歼灭他们多难啊。看这个人平日蜗居在这里,脸上又被毁容了,成天生活在黑暗中,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被尘世遗忘的小人物?可是直到刚才她才发下,这个人的武力值实在高得可怕。不行,赛狂人的心里瞬间酝酿了一个奸计,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陆洲天师也在第三界的消息,这样他就不会和他们联系上,她就有的是机会一个一个击破。
楚冰河凝视着正酝酿奸计因而出神的赛狂人,她的嘴角扯出的那一抹坏笑,真是叫人不寒而栗。“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问,
赛狂人“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笑得有点僵硬的脸,挤出一抹春风般的微笑道:“没有啊,在高人面前,我就是一透明人。”
楚冰河已习惯她说话不正不经的方式,似乎想到了什么新的事情,好奇的盯着她,道:“听说你要挑战魔界至尊楚河笙?”
“啊?”赛狂人又惊叫起来,不会吧,原来他知道他们在第三界?完了完了,她的算盘落空了。
“嗯?”楚冰河偏着头等待着她的答案。
赛狂人囧着脸,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咦,你天天在这里闭关修炼,怎么还知道外面的事情?”
楚冰河道:“别人的事我或许不知道,可是你的事,整个第三界闹得沸沸扬扬,就是不想知道都难。”
都是高调惹的祸!赛狂人在心里臭骂自己,以后千万千万要低调做人。
“其实我也不想挑战他,可是我们炼药宫备受魔族士欺凌,你说我身为宫主,怎么能忍气吞声?”赛狂人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能将谎言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恐怕天下就她一个了。她要挑战楚河笙,其实表面是打着报私仇的旗号;暗地里却是想从他身上试探出一些微妙的信息。
楚冰河皱眉:“身为炼药宫的宫主,头脑简单,意气用事,只会葬送了炼药宫的前程。”
赛狂人捏起拳头吼起来,“你为什么要长他们威风蔑我的志气?”
楚冰河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那副奇丑无比的容颜就暴露在赛狂人的眼球下。那脸上的千疮百孔,让赛狂人看了心里不停的战栗。楚冰河定定的注视着她,手抚过自己的容颜,然后一转身,笃定的口吻宣布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赛狂人的手在空中扇了几下,顿时飞起一股巨大的风浪,将二人紧紧的包裹。楚冰河纹丝未动,只是讥诮道:“你的魔力就算再修炼个几千年,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赛狂人的手戛然而止,然后咀嚼了一下这话的深沉含义。有点不甘心的问:“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楚冰河这才回过头来,面纱已经盖上。但是狂人能够察觉到,他面纱下的眼睛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上搜寻,然后狂人就听到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的最刺耳的讽刺。“炼药宫新上任的宫主,没有魔力、没有坐骑、没有魔杖,就敢大言不惭的挑战金药老一辈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赛狂人的脸色殊地就惨白了,手指抓得嘎嘎响,愤愤然道:“你小看人。”然后疯也似的逃出那扇关闭着黑暗的大门,飞速的离去。
赛狂人绝对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她的智慧,在于她的理性。楚冰河的话,虽然难听,虽然也成功的激怒了这只疯狂的小豹子,可是有一点,赛狂人懂得反省。楚冰河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和楚河笙交过两次手,每次都以毫无招架之力而告终。她也不奢望自己在两年的时间里就能突飞猛进,并能击败楚河笙,可是,可是——
赛狂人愤愤然的走出魔心别院的大门,站在十字路口上,她选择了走后门。哎,被楚冰河打击得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怎么有脸去见前面那些重楼别院冥夜别院的混账人物。赛狂人扁扁嘴,因为心情不好,将路旁的指示牌踢到在地。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那道小门,向炼药宫的方向走去。
夹在两面高墙中间,绝对私密安全的空间让赛狂人放心的展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打不过楚河笙那王八,就是因为打不过他,所以她才会另辟蹊径,孙子曰:“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生态位那天,她一定会让楚河笙措手不及。哼哼。
愈想愈不公平,离恨天的宝剑为什么只有一把,还偏偏被人捷足先登,这根本就是上苍不公。还有那三界第一的神兽,靠,那匹霸气非常的玄幻飞龙,为什么好的东西全都落到别人的手里,她赛狂人一样没有?“你以为我不想有宝剑吗?你以为我不想有神骑吗?时不我与,怪谁?”赛狂人一圈捶在高墙上,震得墙壁呼啦啦响。
这倒提醒了赛狂人,她右手边这面高墙里,不就囚禁着她日日夜夜都想弄到手的玄幻飞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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