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玄冥宫,你去任何地方都是惹是生非。”
“可是我惹是生非关你什么事?”赛狂人耷拉着脑袋好奇又心有不甘的问。
“我带你来的天洲,你又曾经是我玄冥宫的玉女,你若是做出天地不容的事来,别人还不暗地里臭骂我,所谓伯乐识马,我却鼠寸目光,识别了一匹害群之马。你让我以后在天洲如何立足?”若千寒慢条斯理道。
赛狂人抡起拳头,她站在若千寒的背后,龇牙咧嘴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怨气。若千寒这只狐狸,讲起道理来一套是一套,可是全是荒诞不羁的瞎道理。
“龙玉女若是觉得玄冥宫无趣,我无缺宫倒十分欢迎。”无缺大提琴的富有磁性的暖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狂人若千寒同时调转身,赛狂人的目光充满着疑惑,若千寒的目光却充满着鄙夷。
无缺怀抱双肩笑盈盈走过来。若千寒瞥一眼赛狂人,冷声道:“那倒是个好地方。无缺宫最不缺的就是明艳风流的女子,赛狂人你应该很想去吧?”
赛狂人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就闪现出一幕幕美女出浴图,一瞬间血往上涌……还好她意志力强,很快恢复镇定,却有些闪烁道:“美女多关我何事?又不是帅哥多?我是女人呢,又不喜欢女人。”却明显底气不足。心里暗忖,若千寒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话,好像就是专门讥讽她男转女的特殊事实似的。
若千寒故作认真的的恍悟,“噢,是啊,你是女孩子,怎么可能去那种不如流的烟花之地。”白一眼无缺,眼神里挑衅味十足。
无缺甘拜下风,道:“玄冥,我无缺宫什么时候成了烟花之地了。不过你如果每次来无缺宫都是带着逛窑子的心态来,我不介意无缺宫的烟花巷再深一些。”
赛狂人头痛不已,这两个人碰在一起,说话就是打哑迷。无聊!
若千寒笑得璨然,“你看赛狂人这姿容,成天披头散发的,她去了你的烟花巷,不知道会吓死多少客人。所以,我好人做到底,就委屈点把她收了,免得她出去祸害无缺宫。”
无缺笑得特别迷人。他宠溺的望着赛狂人,道:“龙玉女,有空来无缺宫坐坐。”
赛狂人刚要说话,若千寒却忽然走近她,在她背后轻轻一弹,狂人就全身如被电流击中,不能说话。若千寒回答无缺道:“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待无缺一走,若千寒松开赛狂人,赛狂人立时开口嚷起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无缺宫?”
若千寒道:“无缺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扬长而去。
赛狂人撵上去,依然余愤难消,“可是我做梦都想去这个地方,都是因为你,让我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若千寒不理睬她,脸色漆黑,这丫头看起来是认定无缺是她要找的人了。可是,她敢在他面前泄露自己对无缺的好感?
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想起来不由得心酸不已。
一路闷闷的回到玄冥宫,赛狂人则是一路抱怨,扰得他多次想撵走她,叫她滚的远远的。可是,一想到她第一次离开玄冥宫,便诛杀了多情,惹下弥天大祸,要不是他干预得及时,而且还有人默默相助,只怕她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再加上她流浪在外吃不好睡不安,令他心痛。他实在没有办法置她不闻不顾,任她听天由命。
他就是太放纵她了。
回到玄冥宫,火雁第一时间迎出来,看到狂人,守在大门口的火雁热泪盈眶,欢呼道:“狂儿,你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火雁与狂人拥抱着,若千寒面无颜色,忽然调头走出宫殿大门。火雁松开狂人,小心翼翼的问:“玄冥帝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是不是你又惹他不开心了。”
狂人一个劲叫苦,“我惹他不开心?明明就是他惹我不开心。你知道吗,火雁,我差点有机会进入无缺宫了,可是被那家伙搅黄了,真气人。”
火雁似乎有些明白了,一边拉着狂人往里边偏僻的角落走去一边小小声的问:“怎么,你查到了什么吗?难道无缺神帝真的是你要找的人?”
狂人叹息道,“这苦肉计原本进展的非常顺利,可是我就是万万没有想到,若千寒怎么会半路杀出来救我呢?他这一搭救,我的苦肉计全泡汤了。”
火雁听罢安慰失落之至的狂人道:“狂儿,你也别太沮丧了。玄冥帝救你,是你我的福气。若不是他,指不定我们现在在哪儿流浪呢?说不定,已经被元尊神王诛杀了。这样的结局,虽不圆满,但是不算太坏。”
狂人只能怏怏作罢。
无缺宫,无缺径直走进寝宫,寒玉女为他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无缺押了一小口,似乎心不在焉,茶水上飘浮的花瓣也没有吹散开,便一起喝进嘴里。寒玉女嘟嘟樱桃小嘴,好心提醒道:“公子,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无缺回过神来,一口吐出花瓣,一只手却拉着寒的玉手,十分认真的问:“寒,如果我想收留一只流浪狗,可以吗?”
寒一惊,忽然摇摇头,极力否决,“不可以,公子是神帝,冰清玉洁之驱,公子若是收留了又脏又臭的一只流浪狗,神王会十分生气的,公子,你忘记了吗,神王不允许你和底层人士来往,就担心你自降了身份。更别说流浪狗了,你若是收进来,我敢保证不出三天,神王一定会取了它的性命的。”
无缺的眼色殊地黯然,突然神伤起来,无力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收留她。”
寒看着公子十分可怜的样子,也十分不忍,道:“公子若是喜欢宠物兽,何不去兽厩领养一只?”
无缺有气无力道,“寒,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寒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向门外移去。今日的公子,可是十分的与往日不同,他今天很悲伤,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汪汪汪……”小狗的吠声令无缺一个冰激凌警醒起来。抬起头寻声望去,却见一道墨绿光芒从天而降,无缺痛苦得直揪头发,无力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不才见了面,怎么又想我了?你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若千寒浅笑着,手心里一只迷你小狗,径直走上前,戏谑道:“这只流浪狗,送给你,以慰你相思之苦。如何?”一边将小狗放在无缺面前的桌上。
无缺做出嫌恶状,“快拿走,谁知道你用什么脏东西变出来的。”拂袖,流浪狗变成一玫瑰花瓣。无缺认出来了,那是他喝茶吐出的污秽之物。
无缺嚷起来,“玄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聊?”
若千寒不羁笑道,“来得时候看你对流浪狗发春的样子,好心帮你排解相思之苦,怎么,不领情噢?”
无缺十足无奈,“你来做什么?”
若千寒兀自坐下来,定定的望着无缺,若有深意的问,“今日在先宫,我替你解了围,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无缺故作疑惑,“素鄙人资质愚钝,此话怎讲?”
若千寒魅惑无疆的俊彦上浮出一抹嗤笑,“无缺,跟聪明人说话,何必打哑迷呢?上先断定,诛杀四十八名人证的魑魅剑苍穹剑乃神王神帝所属,这个结论我可深信不疑。”
无缺无邪笑道,“那我就好奇了,除我之外你们手中的剑都亮相了,可是里面没有苍穹剑没有魑魅剑,你不会嫉妒我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同时拥有两把至尊剑吧?”
若千寒定定的望着无缺,宠辱不惊,气定神闲,“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无缺微怔,只窘迫的淡笑着。若千寒语气轻柔,却自带不可抗拒的威慑,无缺无奈叹口气,道:“看起来你是非看不可了。”
若千寒道:“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让我空空而归吧,这难道是你的待客之道?”
无缺客气非凡,“玄冥兄说哪里去了,如果你执意要看我的剑,不是不可。不过,我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能对决你的青峰剑吗?”
若千寒一愣,有丝震惊。自他召唤出青峰剑后,三界内还从来没有人主动挑衅他的宝剑。无缺是第一人。若千寒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伪废材神帝不简单。”
无缺谦虚之至,“玄冥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好玩罢了。”
若千寒道:“既然你如此有雅兴,那我奉陪。”语毕玉手在空中一探,一把碧绿的绝世宝剑灼灼生辉的跃然与白皙的手上。
无缺满意的看着若千寒配合的样子,走到墙壁,取下那把纯黑乌金打造的宝剑。若千寒十分认真的打量着无缺手中的宝剑,眉际宝石忽然幽灵般被激活,无缺手中的剑,忽然不安分起来,光华的剑身渐渐的浮出黯淡的印花,细看下,竟然是一条张狂的巨大无比的蜈蚣龙。
无缺剩雪的纱衣忽然如被漂墨般染黑,澄澈的眼底殊地充盈着冲天的戾气,他盯着若千寒的目光,也由原先的儒雅淡定转为跋扈冷狠。
无缺的手握着剑柄,拇指按着剑身,微微用力,剑开始悠悠的拔出。
若千寒虚眯着凤眸,眼神里有丝诧异,还有丝微微的遗憾。“没有想到,天洲最单纯无邪的人却是最毒辣的蝎子。无缺,你把天洲人都骗了。”
无缺冷笑,出口,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清冷,“可是骗不了你。”
若千寒道:“魑魅剑,三界最毒的剑,魑魅剑出鞘,对方若是没有胜算,那便会死的及其难看。连投胎转世也消泯不了那丑陋的伤疤。”
无缺望着若千寒手中的剑,虽然没有出鞘,但是无缺却笃定的揣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中的剑,不是什么青峰剑,而是亦正亦邪的苍穹剑。正,可胜诛仙伏魔剑,邪,可抵魑魅魔尊剑。玄冥你的母后是魔祖,你的父王是善初神王,你是亦正亦邪的人。我们,可是敌人,却也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若千寒了然一笑,“我的剑,永远都不会是苍穹剑。”
无缺瞳子一缩,笃定道:“不,你的剑,迟早会变成苍穹剑。”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若千寒忽然不耐起来,道:“还打吗?”
无缺丢了手中的剑,道,“魑魅剑被迫现形,输赢已分,再打不益。况且,我还要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或许,我也能打败你。”
若千寒收了青峰剑,脸色忽然严肃,道,“无缺,我不知道你为何屡屡出手救狂人,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不许你接近她。”
“凭什么?”
“魑魅剑从来只会带给人黑暗。你生活在黑暗里,那种滋味不好受吧。我不想狂人接近魑魅剑,被魑魅剑感染。”
无缺忽然陷入了沉思,若千寒望着他,一字一句,铿然有力道:“魑魅剑并非纯粹的魔剑,你可以利用世间最纯净的女子用鲜血来炼化它,届时,它便可以变成一把正义之剑。无缺,如果你打的是狂人的主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若千寒说完大踏步离去。消失前他的声音萦绕在大殿内,“记得放了梅香。”
无缺忽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玄冥说得对,要摆脱魑魅剑带给他的黑暗,他只能用心爱的女人炼化它。可是,他绝不会这么做。这便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剧。
无缺容颜憔悴,却极快又回过神来,玄冥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让他放了梅香?可是他怎么知道梅香在他这儿?
该不是……无缺又羞又脑,玄冥竟敢如闯无人之境般侵犯他的无缺宫?这时寒慌张跑来,人还没有跑近无缺身边却声音先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无缺闭目,寒玉女要汇报的坏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果然寒玉女禀道:“公子,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了无缺宫的地牢……”蓦地看到无缺神色憔悴,一转话题,“公子,你怎么了?”
无缺无力的爬起来,自嘲道:“撤了守卫,以后他要来便来吧。横竖是拦不住他的。”
寒玉女好奇道:“公子知道是谁?”
无缺道,“不知道。”
寒就迷糊了。这时无缺又道,“重打梅香五十大板,给她喝下销魂散,让她忘记所有和无缺宫有关的记忆。然后放她出去。”
寒玉女惊呼道:“公子不想为龙玉女出口气了吗?”
无缺有气无力道,“我为什么要为她打抱不平?她现在还不是我无缺宫的玉女。”
寒玉女狐疑的瞪着无缺,“公子今儿是怎么了?”忽然又阴转晴笑嘻嘻道,“不过公子能放弃龙玉女是好事,公子喜欢追求窈窕美女本来是风流韵事,不算坏事。可是那龙玉女毕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子,自她进了玄冥宫,不知道为玄冥帝添了多少麻烦,公子断了对她的心,是再好不过了。”
无缺十分不耐的朝寒玉女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寒玉女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看样子是被逼迫的,不像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放弃的唉!”
寒玉女的办事效率倒十分迅速,很快按照公子的指示处理好了梅香,当梅香被打得奄奄一息,然后喝过销魂散后,被人遣送回了天洲与人界的离口出。
此刻没有官司缠身的赛狂人,一身轻松的呆在玄冥宫,整日吃吃喝喝,剩余时间全是惭悔,“我把小白紫言他们弄丢了,我还把梅香给害了,我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不可靠,更让人想不开的是,我最后连九师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次的苦肉计,就是对我的智商的一个质疑。”
火雁听着狂人走来走去的臭骂自己,不禁莞尔一笑,柔声安慰道,“狂儿,你也别自责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小白他们吧?”
赛狂人脸上又挂不住,虽然心里后悔自责,但是表情却十分强硬,道:“找他们?找梅香是可以,但是让我去找那几个混蛋就免谈。我让他们走,全都溜得飞快,我出了事也不来搭救我,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快活呢?”
火雁却黯然道:“他们若是躲在哪里快活自在到由了他们去,只怕他们也遭遇不测。”
狂人一口香茶喷出来,再也意气风发不起来。忽然放下茶盅就拉起火雁的手,积极的往外走,一边道:“火雁。我们赶紧去找他们。”
火雁忍俊不禁,狂人无论嘴巴上说的多么绝情,可是她的心,还是慈悲心肠一颗。
两个人走到玄冥宫大门时,巧遇回归的若千寒,赛狂人见了若千寒就没有好脸色,冷冰冰道:“不讲信用的小人。”
若千寒盯着火雁,火雁好耐性的解释道,“狂儿担心小白他们,也担心梅香,她要出去找他们。”
若千寒蔑了赛狂人一眼,嘲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赛狂人,你的苦肉计怎么全自个儿咽了?”
狂人气的龇牙咧嘴,“你不帮我救梅香就算了,还说风凉。所以说,天下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若千寒顿时目瞪口呆。“赛狂人,你的智商要是能跟得上你的损人的功夫,你这苦肉计也不会一败涂地。”
赛狂人冷哼一声,最后小声的为自己辩驳,“起码,我知道苍穹剑和魑魅剑都是我的朋友。只要找到了他们,我一定找得到他。”
若千寒心里暗自蹦出一股酸涩的泉水,不论他面上多么贬低狂人的苦肉计,但是毋庸置疑,狂人这一招却是让魑魅剑出动了。而他,也顺藤摸瓜,确定了无缺是狂人在找的人。
若是他日魑魅剑与苍穹剑大白天下,狂人会了然一切事实。届时他想隐瞒也是不可能的。狂人这苦肉计,让他和无缺都不得不更加隐匿自己。这丫头逼得他们……
狂人大摇大摆的掠过若千寒的身体,扬长离去。火雁却十分恭敬的对若千寒施礼,若千寒看了眼火雁,小声道:“要找梅香,须得去一趟天洲离口。”
火雁微怔,随即甜蜜一笑,“多谢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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