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婉是在近天亮才被送回宫,在那肮脏的花街柳巷看了一眼的腌臜东西,满心的恶心,又被祁睿的人押着看他们烧了半宿有尸体的矮房,更觉得烂污的很,身心疲惫,她瘫在大殿中缓着神儿。
天微亮的时候,躺在门槛被打晕的大宫女紫苑幽幽转醒了,醒来后的紫苑没多少的反应,一双眼睛在周围转了转,便手脚极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掸了掸衣裳后往殿内走去。
刚入殿内,她就看见自家主子一身污浊,正满脸惨白地坐在地毯上慌神儿,她唇角暗暗轻扬了几分,微顿后,脸色迅速转变一脸担忧地朝她跑去,“哎呦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她捧起她满是污血的双手,眼睛又瞄到她污脏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又紧张又是担忧,“地上凉,娘娘不可一直在地上坐着,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她眼睛的背后有一股异样的眼神流出,因为很是短促,姚玉婉又心不在这上面没有发觉。紫苑将她搀扶起来,姚玉婉脚下软了几下后才站好,又过了一会儿,她双眸的焦距才凝在身侧的紫苑身上,“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多让他们准备些水,本宫要好好清洗一番。”
“奴婢会吩咐人去做的!”紫苑道,而后她扯了一下她脏乱的宫装,又捋了一下她杂乱的秀发,十分的关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弄成了这般模样!”
微顿后,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姚玉婉,轻声说,“奴婢昨晚记得好好的,是在殿门口服侍娘娘,可是不知怎的脑袋上一疼,就大脑一片空白了,今早醒来便发觉躺在门口,原先没多想,现下瞧娘娘如此,真真觉得是蹊跷。娘娘,一会儿子奴婢去告诉侍卫长,让他多派兵护卫我们宫殿,顺便再仔细查查?”
姚玉婉终于有了动静,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此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
祁睿的手脚向来利索,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况且,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她查来查去不禁查不到什么,还会暴露自己在宫里的势力,得不偿失。
“娘娘,您受了这么大委屈,怎能就此作罢呢?”紫苑作出不解的样子,手伸到她的脖颈上,“瞧,您的脖子都被人给划伤了,您是最爱惜容貌的,这若是留个疤可怎么得了。”
紫苑的手摁在她受伤的地方,疼的姚玉婉龇牙咧嘴的,她心里烦躁不堪将她的手猛推开,不耐烦道,“去准备热水吧,等洗完澡后请个太医来。”
紫苑紧抿着唇角,看着她的脸色不太敢出声,暗缓了口气后她缓缓行礼,“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她便慢慢退了出去。
姚玉婉冷静下来便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又想起了昨晚骇人的一幕,一股恶心感袭来,她连忙用手掩着口鼻,双手上的血腥又席卷来,令她更加恶心,而后她再也等不及,跑到最近边的盆栽处吐了起来……
紫苑手脚极快没多久便让人抬了热水去了锦绣宫,姚玉婉穿着单衣由紫苑伺候着走向净房,又是熏香又是花瓣的,洗了好几遍这才作罢。
洗完澡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紫苑拿着扇子轻轻地为她扇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动作轻柔,细细扇着的时候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铜镜里的主子,见她闭眼在养神儿,眼神儿微动后她又垂下头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一个多时辰后,姚玉婉的长发干的差不多了,紫苑拿着沾着玫瑰花枝的梳子替她拢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后,一直闭目养神的姚玉婉终于睁开了双眼,一直注意着她神色的紫苑连忙停住手里的动作,唤了她一声,“娘娘!”
姚玉婉一直在思考如何和祁睿对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虽然,他们之间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络,可昨晚的事情已经让姚玉婉意识到了危机,她不能再等,一定要早早地做了计划将祁睿这个大威胁除掉。说什么,她都要除掉祁睿,一定要除掉她,一报她昨晚所受的屈辱。
她丹寇手指在红木的桌面上扣了良久后,停住了,看向紫苑,“你去拿纸笔,本宫要写封信。”
信!莫非她是要……
紫苑听说她要写信,心剧烈的跳动着,激动无比,她喉咙间吞咽了一番后,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她拿着梳子就往外走,在外面找了一番后,拿着文房四宝又跑进了内室将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娘娘,奴婢给您研磨!”
姚玉婉轻轻点头,紫苑便放下手中的梳子准备东西研磨,没一会儿,她的墨已砚好,姚玉婉修长好看的手缓缓伸出握住了毛笔,她细细地蘸着墨汁,眼神儿通过铜镜落在身侧的紫苑身上,“你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紫苑知道她是要背着自己写什么,所以很知趣行礼,“是,奴婢这便去瞧瞧。”
她退下后,姚玉婉通过铜镜看着室内有一会儿,而后抬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紫苑带来了太医,一番诊治又抹了药后,室内才恢复平静,这会儿子又替她梳上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