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担惊受怕的秦可卿。
不过片刻的功夫,院子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又惹的她的心七上八下。
“小姐,小姐……”锦儿银儿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内,俩人面上均含喜色。
秦可卿已经迫不及待地从软榻上起身了,她上前一把抓住银儿的手,面色焦急,“你这么慌乱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他没有同意我们的婚事?”
银儿不断的摇着头,一手指着外面,气喘吁吁中不断地调整着自己想要将话吐露完全,奈何她喘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甩头后,她推出锦儿来,“锦儿……你说……。”
锦儿咽了一下口水道,“来了来了,姑爷来了,带了好多的聘礼,正码在咱们府门口的长街上。还有还有,银儿说在家里碰到了司徒家请来的张媒婆,她正往咱们富锦阁赶来呢。”
秦可卿听后喜不自胜,轻轻笑道,“这么说来他是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锦儿看着秦可卿,道,“老爷是出了名的势利眼,司徒家家大业大,任谁都会心动的,他是不可能推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的,小姐一直是多想了。”
秦可卿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想起锦儿刚说的张媒婆往她院子走来,连忙让银儿去开门,“银儿,快去把门打开,一会儿媒人过来了,我们这样闭着门太失礼了。”
“嗯嗯。”银儿还没缓过气儿来,又急忙往外跑去。
“锦儿,你快瞧瞧我脸上的妆花了没,衣服整齐不?”秦可卿捋着自己的头发,让锦儿帮着看。
“小姐等一下,奴婢去拿脂粉。”锦儿说着就跑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将补妆的东西悉数拿来,在她细嫩的脸蛋儿上添了几下,一会儿一个俏丽丽的姑娘出现在锦儿银儿面前。
锦儿叹道,“小姐真漂亮!”
“要不说二公子怎么只见小姐一面,就非小姐不娶呢,天下有几个比小姐更端庄美丽的佳人儿!”银儿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娇颜笑道。
“银儿,你嘴怎的这么坏!”秦可卿双颊爬上两抹红晕,脑海中男人的身影不禁浮现出来,惹得她一颗芳心颤抖了起来。
银儿掩唇笑了一下,伶俐的眸子落在自家小姐布满红晕的脸颊上,“自从那一晚后,小姐再也没见过姑爷,现在心中是否想念,要不奴婢……安排一下,让小姐和二公子一叙相思之情?”
“银儿,你说什么呢?”秦可卿嗔怒了银儿一眼,一跺脚回到软榻上坐好,一双纤纤细指使劲地揪着绢帕,长睫抖动如风打过的树叶一般。
银儿双眸蹙上笑意,跟到她面前,看着那张娇羞无限的俏脸,将脸儿凑到她面前轻轻道,“那小姐是不愿意见姑爷咯。那一晚春宵一刻后,您和姑爷匆匆分离,连温存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小姐就真的不想姑爷,真的可以忍受小半个月的相思?”
秦可卿被她这露骨的话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司徒浩文的思念,她轻咬着唇瓣,没吭声。
银儿见状,知道她是动心了,她狡黠一笑后,招来锦儿道,“锦儿,你好好伺候小姐,我去外面走动走动。”
锦儿蹙着眉心道,“银儿,这可是在秦家,四周就没有一个咱们的人,你真的确定要拿小姐的清誉为代价让他们见面?”
银儿不以为然,“知道又怎么样,小姐和二公子可是睿王殿下亲自保的媒,有聘书,有聘礼,那是正经的关系,成婚前见见又怎么了!”
“可是……”锦儿还想说什么,银儿眼珠一转,又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连累小姐名声!”
说完,她笑了一下,提着裙摆就往外跑,锦儿根本就阻止不了她,眼睁睁地看她跑出去了。
“小姐,银儿这丫头是越来越有主意了,您往后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免得她总是出这种坏主意,教坏了小姐!”锦儿不满意银儿私自安排自家小姐和姑爷想见的事情,小姐一直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若不是中了陈艳梅的媚药,会一直纯洁下去直到成婚,那件事情说到底是没有办法,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在迫不及待地和姑爷见了面,总觉得会让人觉得轻浮。
秦可卿听在耳里,纤纤玉指更无助地揉捏着锦帕,不经意间流露出迷茫无措的神色来。她心里也知道这个时候见司徒浩文十分的不妥,可是那颗欢跃的心却不受控制,一直叫嚣着说她想要见他。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一回,我谨慎了十几年,听之任之了十几年,从来严守本分不敢有任何的越礼,但是这一次,我想放弃人伦五常及女子的矜持和他见上一面。”秦可卿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锦儿还能再说什么,也只能默认了,小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以小姐为主。
张媒婆的脚步不快,两个丫头跑回来后,又过了有两三盏茶的功夫她才走入富锦阁。
“奴婢拜见张妈妈,张妈妈好。”锦儿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见一脸喜气的张妈妈过来后,连忙行礼。
“姑娘客气了!”张媒婆笑盈盈地道,“秦小姐可在屋内?”
锦儿点头,“是,我家小姐在屋里。”
“张妈妈请。”她说着,请张妈妈进屋,张媒婆抬起裙摆,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