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老贼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自古书生们就是硬气,冥顽不灵,口若悬河,就是他们这些当权者最痛恨的之处。
行吧,士大夫气节最重要。
就在这时候。
炽热的火炭味道扑面而来,商雪婳心里一惊,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一盆盆的火炭,端到了受刑的东苑儒生们面前,书生们惊恐看向那黑中泛红,袅袅青烟扭曲的碳火盆,有些孩子直接吓哭了。
“不……不要……”
“状元郎一番口才真是掷地有声,老夫竟然无言以对。”
南暮老贼高高在上负手而立,微笑道。
其实要对付这些少年郎,不外乎便是刑具和腐化。
这几十年,有多少忠诚士大夫,面对刑具,痛苦哭流涕表示愿意归顺他,然后便从刑部直接扔到花式坊的妓女堆里快活三天三夜。
一个气节儒臣便可变为南暮光海的都堂派系。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谁也说服不了谁,那老夫也不和你们墨迹,只有继续给你们上刑了。”
“不要啊……“东苑儒生们个个惊恐万分,已然遍体鳞伤,火盆就在眼前,如若上了铁烙,恐怕今晚就有人撑不住啊。
“宰相大人苦苦相逼,意欲何为?”
商雪婳紧急道,“是想让儒生们承认昨夜贴墙之事吗?如果宰相大人要有个担责之人,那便是微臣,一切都是微臣指示人干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昨晚都在翰林院埋头苦读。大人放过翰林院,所有责罚冲着我来便可。”
这一刻,商雪婳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只在以一己之力救下整个翰林院,她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撑到太子回京,祁王起事回朝之日。
听他这般说,南暮老贼思忖了一下。
毕竟掀翻了翰林院,过两日太子和大真大使回京,颜面上也不好看。
自古奸臣多伪善,首当其冲便是要粉饰太平,才可掩盖自己的累累罪行。
于是南暮老贼开口了。
“状元能如若承担全部罪责,那也无妨。”
南暮老贼不是不满意这个结果,弄死东苑儒生们起不了大作用,他要的便是商邵杰的认罪,以及接下来杀一儆百的威慑力。
如果能够成功斩了商邵杰,不仅能够断掉太子的左右手,也可让唯一的儿子收心,更可杀一儆百震慑于翰林院,又不会引四方儒林之众怒,大真之问责。
南暮老贼当即吩咐刑部尚书。
“将其他的儒生们投入刑部大牢,将状元郎捆上去,接下来老夫要单独提审状元郎。
“是。”刑部尚书立即领命照办。
接下来南暮光海单独提审商雪婳,要问的自然是反贼的动向了。
要知道贴墙报这本事儿,翰林院的孩子们可没有这般轻车熟路,定有儒林策士在后面指导。
东苑儒生们暂时得以喘一口气,狱卒们纷纷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少年们拖下刑台,鱼贯地拖走了。
紧接着几个狱卒上前,捆了商雪婳就往刑椅上押。
商雪婳骨头硬,愣是一动不动,有狱卒一脚踢了她的背,才将她押上刑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