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回神时,就见画眉颇为担心地望着她,见状,她手下安抚地拍了拍,轻移莲步,随着绿屏进入了内室。
绿芜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许久,轻拧着眉,并未说话。
***
谢济刚回来就听说了太子妃晕倒在宫里的事。
他靠坐在椅上,抬手揉了揉额间,忽地生了些不耐。
她这是做什么?
是对他的决定不满?
李胜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他的脸色。
“殿下,长信宫已经请了太医,您可要去看看?”
谢济掀了掀眼皮,盯着案上的鎏金香炉看了许久,才轻嗤出声:
“她究竟病没病,你不清楚么?”
李胜头垂得愈发低了,他讪讪笑了下,不敢再言。
要说太子妃的病情,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两年前太子妃回了一趟娘家后便频频称病,自此京城便有了太子妃体弱的传言。
这并不是什么好话,毕竟太子妃是太子正妻,承担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责任。
没有一副健全身子,如何开枝散叶呢?
可东宫的两位主子竟都没说什么,故此,才越传越烈,如今人人提起太子妃,最先想到的便是贤惠和身子不好。
前几日太子才提出了要姜良媛帮着打理东宫,今日便有太子妃晕倒的传言。
如此,自然很难不让人怀疑起真实性来。
谢济拿起折子,随意翻阅了半晌,才问了句:“前几日让寻的大夫,可有消息?”
“贺大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寻到了,眼下人正在他府上呢。”
话题转移得太快,李胜想了半晌才将谢济想要的消息说了出来。
谢济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带进来让孤看看。”
李胜应下,等了片刻,见他没有旁的吩咐,这才垂首离了去。
***
眼下已是四月下旬,夏日渐渐近了,空气中浮着数不尽的燥热。
姜韫怕热,每逢夏日,她便会瘦个一圈。
今年倒还好些,毕竟长乐宫上上下下十几个人都围着她转,热了有小宫女打扇,渴了也有人递来凉茶,倒也热不到哪里去。
可唯有一样有些遗憾。
自打上回画眉从厨房里给姜韫带了一次冰碗,她便馋的不行。
可惜她如今还在用药,每次只要多吃了一口,便会被画眉念念叨叨个不停。
姜韫没了法子,自此便有些恹恹的,做什么都少了几分精神。
谢济刚走进长信宫看到的便是她这幅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扬声问:“这是作甚?”
听得他的声音,姜韫自案上抬起头,连同他招呼的声音都有几分低落:“妾身见过殿下。”
自谢济出生起,就没见过有人这样行礼的。
他四下扫了眼,给李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带着一帮子人出去了。
他这才走到姜韫面前,屈指弹了弹她的额间,扬眉问:“这是怎么了?”
他手指刚离开,女子额间便已微微发红。
姜韫仰着脸,水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